杨兼自说自话完全不嫌冷场,说:“那就先说好消息罢……好消息是,你大周的颜面保住了,高绍义带兵造反,但是没有成功,已经被兼镇压。”
宇文邕似乎狠狠的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又抬起头来,凝视着杨兼,杨兼淡淡的说:“坏消息是……从今往后,再也没有宇文邕这个人,宇文邕……已经死了。”
宇文邕听到这里,胸口急促的起伏,他的呼吸变得很快,瞪着眼睛,眼眶近乎炸裂,沙哑的怒吼着:“你这个逆贼!!!”
“逆贼?”杨兼笑了笑,对这个称谓似乎并不怎么在意,说:“倘或没有兼这个逆贼,高绍义的兵马入侵长安,你知道会发生甚么事情么?三千精兵,足以将长安屠城,寸草不留,你难道便没有想过么?不,你想过……”
杨兼不需要任何人回答,他已经代替宇文邕回答了,说:“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自然想过,一切都在你的考虑范畴之内,你知道,引高绍义的兵马入京,是那么危险的一件事情,但是你又觉得,赌一赌罢,反正也不会再坏了,已经失去了人主之位,还能如何更坏?再坏,大不了是全长安的百姓给你赔命……兼说的对么,人主?”
宇文邕浑身狠狠一颤,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心慌,是被杨兼说中了心事?还是因着杨兼最后那一声“人主”?
杨兼收敛了笑容,怪不得他一直喜欢笑,一直笑得如此温柔,杨兼不笑的时候,脸色冷酷锐利,大有一种厌世的清冷之风,只要对上那双眼睛,便仿佛卷入了无边的深渊,沉浸在漫无边际的痛苦之中。
杨兼再次开口,说:“我说的,对么?”
宇文邕的呼吸更加急促,他根本回答不上来,他害怕了。而害怕承认的,一般都是对的……
杨兼冷淡的说:“你有甚么资格,成为天下之主?”
宇文邕嗓子干涩,眼眶发紧,双手在攥拳,浑身的肌肉在抖动,身上的锁链跟着发出“哗啦哗啦”的颤抖声,频率极高,他仿佛在暴怒的边缘游走。
杨广眼看着宇文邕要发怒,虽然宇文邕被锁链绑着,但是杨广疑心病很重,还是戒备起来,伸手压在自己腰间,那里藏着一支很小的匕首,专门为杨广量身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