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岩和萧岑同时一愣,在做皇子的时候?分明那段时日过去的并不久,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二人只记得那时候,兄弟们相处的都很和睦,完全没有兄弟阋墙的局面。

杨兼第三次开口说:“是甚么让你们的兄长放弃了骨子里的尊严?难道不是为了梁人的百姓么?告籴的粮食、难民的衣裳、防止陈人入侵的营寨,不是用财币换来的,而是用你们兄长的尊严换来的。”

梁主萧岿听到这里,嗓子有些干涩,生硬的吞咽着。

这么多年来,江陵夹缝生存,夹杂在南朝和北朝中间,萧岿的父亲就是因为忧郁发病而死,他也是如此,日日夜夜的做噩梦,如何才能力挽狂澜,如何才能夹缝生存,如何才能对得起自己的百姓和子民?

所有人都以为梁主是光鲜的,然而真正坐在这个位置上,萧岿才发现实在是太难了,他也曾经清高不可一世,但那有甚么用呢,是能给自己的百姓换粮食吃,还是能给自己的军队换武器用?

萧岿心中一直很委屈,但是这些委屈,根本不能说给别人听。在百姓面前,要装作一个爱民如子的人主;在兄弟面前,要装作一个慈爱的兄长;在敌军面前,要装作一个滴水不漏的国君。

这些……

都压抑着萧岿,最后只得抛弃自己的尊严。

他从没想过,兄弟不理解自己,反而是没有几面之缘的杨兼,看透了自己。

大殿陷入了沉默,死寂一般的沉默,杨兼的话似乎让萧岑和萧岩想到了很多,这些年来,大家都活在各自的痛苦之中,没有一个人看到了萧岿的痛苦……

“踏踏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