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渠借着微亮的灯光仔细看,看见周朔胳膊上全是淤青还有伤口,脸上也有。
“你爸又打你了?”
周朔蹭着顾清渠点头。
顾清渠抱起周朔往弄堂的反方向走,“他为什么打你?”
周朔软软糯糯地说:“我说要等你一起吃饭。”
“以后别这么说了,”顾清渠换了一只手抱,让周朔靠得舒服些,“为了我挨打呢,不划算。”
周朔十分倔强,“我想说什么就什么,我就是要等你!”
“行,”顾清渠无奈,“等我心疼你啊?”
“嗯!”周朔又哭又笑,指着路边的小店,“我想吃冰棍。”
顾清渠有零花钱,是周国盛给的,除了正常一日三餐外没有额外花费,存了不少。这会儿周朔想吃,顾清渠就给他买,买了根盐水冰棍。
再好吃的东西也安抚不了周朔脆弱的小心脏,尤其顾清渠在身边的时候,他矫情得不行。卫生所的医生处理伤口,还没碰着人呢,周朔嗷嗷大叫,喊疼。
顾清渠没办法,抱起周朔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不疼,我在。”顾清渠哄。
“嗯!”
伤口处理好了,周朔也哭累了,趴在顾清渠身上昏昏欲睡。顾清渠抱着周朔吃力,估计撑不到回家了,只能背着走,没想到周朔真睡着了。
轻柔的呼吸刚好落在顾清渠耳畔,挺痒的。
顾清渠轻轻笑了笑,“小屁孩。”
顾清渠走出一身汗,刚走到家门口,就听见院子里翻江倒海的动静。周国盛手里的扫把成了鸡毛掸子,抽得周老二上蹿下跳。
顾清渠站在门口看,心想,是,没错了,老子打儿子是这周家人的传统,一代接着一代,完美传承。
“周叔。”顾清渠叫了一声。
“清渠,你回来的正好!”周国盛不打儿子了,却舍不得扔鸡毛掸子,“周朔不见了,我们得去找……”
睡在顾清渠身上的周朔打了声响呼。
顾清渠说:“我在弄堂口捡的,刚哄睡着。”
“哦,行。”周国盛放下心了。
顾清渠根本不看周老二,话直接跟周国盛说。
“让周朔晚上跟我睡吧,扒我身上了,不松手,放不下来。”
“不打扰你学习吧?”
“不打扰,我写完作业了。”
“行!”周国盛很爽快,“不碍你事就行,反正他也是从小跟你睡大的。”
周老二不乐意了,“凭什么!我才是他老子!”
鸡毛掸子果然还有用,周国盛喷,“有脸说?你还有当老子的样啊!”
顾清渠不理他们吵吵闹闹,背着周朔回自己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