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朔心里上着瘾,但也不能怎么着,他不情不愿地哦了声,松了手。
顾清渠平稳落地,长吁一声。
周朔和顾清渠站在屋檐下,湿透了,尤其周朔,从发根开始不停往下渗水,脚下一圈让他积出了水坑,真能养鱼了。周朔伸手往后抹了把自己的板寸头,他浑不在意。
顾清渠怕他感冒,正想让他回屋换身衣服,周国盛比顾清渠先开口说话。
“你们俩,别在这儿杵着了,赶紧回屋收拾收拾!”周国盛手里拿着锅铲,从厨房出来,“换好衣服下来吃饭!”
周朔应了声哦,他没回自己房间,跟着顾清渠走了。
顾清渠知道,故意装作不知道,他找钥匙开门的时候往回看了一眼,模样十分吃惊,“你怎么在这儿?”
周朔眼珠子左右一晃,说:“不知道啊。”
顾清渠无语,他不想说话了,一张嘴往口腔顺进去的全是酸涩的雨水,不知混了什么玩意儿。
“清渠哥哥,你找什么呢?”周朔问。
“钥匙。”
顾清渠翻遍了口袋,没翻着任何东西。
“掉了吧,”周朔笑着说:“完了,你只能去我那儿了。”
顾清渠眼皮一撩,他看周朔,问:“周朔,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周朔反问:“我偷你钥匙啊?”
雨水顺着皮肉往骨头里钻,天色一暗,气温骤降,顾清渠太难受了,他连跟周朔抬杠的心情也没有。
周朔像敏捷的豹,或许也是翻习惯了阳台,顾清渠刚眨了眨眼,他矮身一跳,已经落在了自己房间的阳台。
周朔朝顾清渠伸出手,他掌心向上,笑着说:“过来清渠哥哥,我接着你。”
顾清渠是斯文人,他觉得无论用何种姿势翻越都是不雅观的,也不知道周朔是这么克服心里障碍,做得如此驾轻就熟。
或许他根本没有心里障碍。
顾清渠这边很犹豫,他冷是真的冷,头也越来越疼。
于是相比之下,周朔那句‘我接着你’就显得相当有诚意了。
行吧,顾清渠心想,别跟自己过不去。
顾清渠摆好姿势,半个屁股刚刚坐上阳台的边缘,周朔那边伸手而来,他从顾清渠后背环抱住人,另一手穿过顾清渠腿弯。
周朔不费吹灰之力,将顾清渠打横捞起。
顾清渠怕自己从二楼掉下去摔残了,内心的纠结不算起伏,他眨眨眼,把自己的双手挂在周朔的脖子上。
等安稳落地,顾清渠问:“周朔,你这一身的蛮力到底从哪儿长出来的?”
“被你每天的六个包子喂出来的啊,”周朔善于胡说八道,他从花盆底座找出钥匙,开锁的时候突然回头,“清渠哥哥,我抱你不需要蛮力。”
“嗯,”顾清渠说:“你能耐。”
老房子在翻修的时候,周国盛特意给周朔的屋子隔出一个小间,专门洗漱用的,但因为隔水不好做,只简单装了跟水管子,热水得自己烧。
周朔端了两盆热水,一盆放卧室自己用,另一盆放小间了。
“清渠哥哥,毛巾和换洗的衣服给你准备好了,你进去洗吧”,周朔立在卧室中央,完全不顾及顾清渠的视线,他手臂一抬,开始脱自己的衣服,“记得锁门啊。”
瞧这话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