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念被他捏得手指发疼,拿着冰袋的手也早就冻僵了。
但她没有动,也没有吭声。
因为蒋逸舟忽然伸手抱住了她。
“最后半个月里,我每天都陪在她身边,做了所有我能做到的事。”
他的额头顶在她肩上,脸朝下轻轻贴着,压住眼睛,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表情。
“我很努力了。我已经很努力了。”
带着哽咽的声音闷闷地撞在她肩头,搂在腰间的手臂也微微颤抖,阮念咬着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可她还是要走。”蒋逸舟用力搂紧她,压抑在喉咙的声音近乎嘶哑,“她还是走了,还是不肯留下。”
走得远远的,再没回来过。
再也不要他了。
很长一段时间,阮念都能听见埋在自己肩头的,那低得仿佛压在胸口里的哽咽,难过又委屈,很低很低,温热的湿意在肩头蔓延,让她心疼得喘不上气。
她以为他是又冷又凶谁烦揍谁不近人情的大野狼。
可原来,大野狼只是把伤口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然后躲在无人的深夜里独自舔舐,独自煎熬,压抑着所有的痛苦和脆弱,不许外人触碰。
她见过打架凶人的蒋逸舟,见过上课睡觉玩手机的蒋逸舟,见过打篮球霹雳无敌帅的蒋逸舟,见过轻轻松松年级第一的蒋逸舟。
唯独没见过,这样伏在她肩上闷声哭泣的他。
是,他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