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不大想和姜家有交集,姜家被皇贵妃挑中,一路得皇贵妃提拔进言,最想要四皇子妃这个位置,但虞翎进宫一趟,没露面的姜婵就被皇贵妃罚了,皇贵妃偏向谁一目了然。
姜家明面上不会想惹虞翎,但她要是走得近,不知道又会不会突然出现药被人加些东西的事。
虞翎抬头看眼天色,她已经出来好一会儿,要是再与他多说下去,回去路上谢沉珣又该多问,倒不好和他久待。
她目光转回来道:“我刚出生没多久就与四皇子定亲,名正言顺,他的心思连姜公子都知道的事,我难道会不知吗?”
姜锦誉比萧庚雪小一岁,人却是毛躁得多,道:“他们有情,你不过刚回来,难道不会去寻别人?”
虞翎眉目笑意逐渐淡了,她一步步走近,开口道:“若我有得选,又何必是去跟别人争一个男人?常人都说我为四皇子挡灾挡难,你姐姐命好与他双宿双飞,我现在不过只求一个名分,你们欺负我姐姐,欺负我,亦是一次又一次让我难堪,我忍了你们一次次挑衅,到头来又全成了我的错?”
寂静小道曲折幽深,常有宫人从长廊而过,虞翎看着他,她肌肤如雪般,是个温和谦逊的人,不喜欢和别人起争执,见过的即便不夸,也说不出她难相处几个字。
她突然的咄咄逼人,反倒让姜锦誉都有些懵了,理屈词穷,硬着头皮:“那你又不喜欢。”
虞翎淡道:“你姐姐的喜欢是喜欢,我的便不是吗?若我出嫁,姜姑娘便是侧室,你跑来我面前让我成全他们,是当真就以为我不敢跟皇贵妃说这件事,还是觉得我不敢跟我姐夫告状?”
他抖动嘴唇不知如何反驳,往后退好几步,我了好几声,憋得快要说不出话,挤了小半天才挤出一句道:“凡事总得讲个先来后到!”
她看着他:“那姜姑娘和我,姜公子又觉得是谁先到?”
姜锦誉做惯了小霸王,被她一通话逼得说不出话,脸都红了,像心里有一堆话,都不能说出口般。
许久之后,他只放下手整理衣衫,露出微肿的额头,故作强势丢下一句你嘴皮子利,我说不过你,撑着面子离开。
虞翎只静静站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也没想真做什么,姜锦誉这种性子并不难对付,但她不想多得罪,怕麻烦,自己主动告状,反倒还显得她小气。
她才准备回去,就看到谢沉珣站在小道前,似乎是见她久未回去,私下来寻她,她微愣神,眼眶微微发起红,像是受委屈的小孩见到了自家长辈,走到他面前喊姐夫。
今天凉,没出大日头,寒风吹起他身上绯色官袍一角,谢沉珣约是和姜锦誉擦身而过,他没问她什么,只慢慢抬起大手安抚着她的脑袋:“我知道了。”
她什么还没说,他就说知道了,是看出她刚才在姜锦誉那里受委屈了。
虞翎手里抱着暖手炉,只抬袖轻抹了泪,胸口起伏着。
寒风萧瑟,不宜在外久留,谢沉珣漆黑眸子看她委屈的动作,只开口让虞翎先回去。
她红着眼睛点了点头,几步一回头先去寻了皇贵妃那边宫女,他身形直立,看着她离开。
虞翎被领回到宴席后,姜锦誉倒是在,坐立不安样,但二皇子的位置没了人,不知去了哪。
她转头问萧庚雪,才知他是腿疼犯了,下去偏殿休息。
席桌身后两侧都有宫女布菜伺候,萧庚雪看她微红眼眶,摆手让人退后些,道:“你去了哪?”
圣上现在不在,上边只剩下个皇贵妃和丽妃,两个人不合,倒是殿内有舞女蹁跹起舞,乐师奏乐,歌舞升平。
虞翎没有回他,只抿唇问:“魏姐姐那里怎么样?”
“父皇只是过问一趟,没说其他的,方才倒有人请父皇赐婚,喜结一场亲事,你该是没见过,”萧庚雪转头又让宫女给她端来热汤一碗,“难不成你是遇到小姜公子?他欺负你?”
虞翎嗯了一声,也没告诉他发生了什么,倒是皇贵妃见她回来,又赏过来一碗滑嫩豆腐,白玉豆腐嫩得入口即化。
许久之后谢沉珣才从偏门出现,回到自己位置,不知是去做什么。
虞翎看他一眼,猜他是去见过二皇子。
她身子经常不适,今天吃的东西不多,随皇贵妃一同离了宴,剩下的事便由萧庚雪帮衬。
但虞翎没跟去永和宫,刚出大门就说自己回侯府有事。
漆红柱子高高立起,大殿门廊下宽敞干净,林立侍卫,冬日寒风瑟瑟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