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一开始他能靠近谢沉珣和虞翎,都只不过是一场算计,以他的性格见到虞翎的反应,能说出什么话,并不难猜。
虞翎受了大刺激就会发病,谢沉珣没离开她太久,交代些事后,慢慢转回厢房。
姑娘家还在睡着,她一疲惫就容易困,骨子里藏着一股拗劲,不信任何人,但她在谢沉珣身边,是睡得最安稳。
床榻幔帐被放下来,谢沉珣握住她放在锦被下的小手,他知道她的娇憨,浑然天成不加雕饰,她亦懂他对她的念头,明白他在她身上早早看出什么。
隐秘而又约定俗成般,他们都不是不清楚对方的傻子。
只是某些该点破的东西,由一个毫不相干又曾有过嫌隙的人来,最不容易让她怀疑。
等虞翎睡一觉彻底醒来后,屋边天色已近黄昏,她去见了泉姐,泉姐也是刚醒,还在疑惑她去哪了。
虞翎不好意思笑道:“我哪也没去,就在这里转了转,姐夫说府里有事,让我跟着先回去。”
泉姐识大体,纵使再舍不得妹妹,也知道大事为重,道:“我虽与侯爷没什么,但我和他的婚事,在你出嫁之前都不会解,他答应我照顾你,不用担心嫁给四皇子后被欺负。”
虞翎轻轻应了一声,没说和四皇子相关的话,只与她约定日后信件来往。
谢沉珣在马车里等着虞翎,他正襟危坐,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虞翎今天戴的簪子,宽厚背脊靠马车车壁,闭着双眸想事情。
外边传来轻微的细响,他慢慢睁开双眸,看姑娘家纤细手指轻拂开帘子,弯腰走进来,又如他所料扑到他怀里,被他手掌扶起手臂。
他抱住她柔软身子。
虞翎黏人到常让人觉得她离不开自己,身上体香幽静芬芳。
她貌美无双,倾城之姿,可他想的,是她不常和别人见面,会哭,颤抖的样子可怜。
谢沉珣的手掌慢搂住她的后背,微低头和她干净双眸对视,要问她刚才和姐姐说了什么时,喉结就被她轻轻咬住。
她有点生气,气他没告诉她整件事?还是别的什么?不知道,她很少会这样。
马车窗幔垂下,遮住外边淡淡光亮,车内放几本闲书,适合虞翎这种年纪的女孩看,他手指紧按在她的背上。
作者有话说:
姐夫:受不鸟
第88章
谢大夫人忌日要到, 再过两月又是先平阳侯逝期,注定侯府这几个月都要吃斋守礼。
街道两边的小贩皆已散去,侯府马车缓缓驶在道路中间, 平坦地面浇湿一片。
马车里的谢沉珣只字未言,他修长手指扣住虞翎的瘦腰, 由着她伏在他胸膛上, 舌尖轻滑过他微滑动的喉结, 良久之后, 才缓缓开口道:“怎么了?”
虞翎却不说话, 手撑他胸口慢慢退开些,让人能清晰看到她漂亮眼眸微抬, 她从怀里拿出条干净帕子,抬起白皙手指给他擦了擦。
他这人哪里都长得高大,劲实有力,又不减读书人的清俊之气,沉稳内敛, 不管她做错什么, 他都不会太过批评于她,大多数时候都只会是替她想个解决的好办法。
谢沉珣道:“你若是不说,待会就会有人去问你姐姐。”
马车里安安静静, 他们离得近,近到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虞翎目光看他脖颈上淡淡的红印,低声道:“你不早些把她的事情告诉我, 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告诉她四皇子的事, 她一直为我操心。”
和虞翎定亲的是宫里皇子, 不是随便哪家公子, 她要想退这门亲事,不是那么简单,但只要圣上在,虞翎成不了亲,这是必然。
可该怎么告诉泉姐,她没准备过。
谢沉珣慢慢把手里簪子插回她发间,修长手指轻抚她温热脸庞,道:“她只不过是想你好而已,四皇子不会如她愿,日后不可随意进宫。”
虞翎柔软长发落在胸口,低垂着眸,不言不语,她这双眼睛生得水盈盈,干净清澈,浓密睫毛如同一把新打开的画扇,轻颤一下便让人能觉出她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