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他就放轻了脚步,打着哆嗦脱鞋上床,连蜡烛都不敢吹。
燕翰的掖庭实在太恐怖了,竟然有鬼,而且还是只偷东西的鬼。
暗三抱着东西,一路从殿顶回了东宫。
“主子。”暗三单膝跪地,将东西全部放在了地上。
“为何不在掖庭守着。”贺旻钊看到他身旁的东西蹙起了眉,“这些又是什么?”
暗三将木盒捧在手上举过头顶,“属下听陈公公说,六皇子这些年来都抱着这个匣子入睡,所以自作主张偷了过来,请主子恕罪。”
贺旻钊深邃幽深的瞳孔倏地紧缩,然后迅速从书案后绕出,快步来到了他的身前。
他刚要抬手打开木盒的盖子,指尖却倏地停住了。
贺旻钊将手背至身后,冷声道:“放在地上,出去。”
等暗三退下后,殿内又恢复了冰冷的寂静。
贺旻钊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地上的盒子,最终还是俯下身将它拿了起来。
他将木盒放在了桌案上却迟迟没有打开,就一直坐在那里,直到天光微熙。
六年前,他在御阳宫反复告诉自己,不要依赖这个人,万一他走了你就完了,但是他还是爱的死心塌地。
六年后,他在东宫亦是无数次提醒自己,不要相信这个人,蠢一次就够了。
可慕珏就像是他命里的劫数,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出现,他都得认栽。
贺旻钊嘲讽一笑,干脆抬手挑开了木盒上的盖子。
他垂眸看向里面的东西,没过一会,胸膛便剧烈的上下起伏。
贺旻钊眸中的情绪难辨,脸上带着复杂的神色,拿起了最上面的那张纸。
这张纸似是被人反复摩挲过,边角已经有些蜷曲泛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