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番谈话,张枕书对汤惜君再次变了看法,他本以为她只是一位读书许多的富家千金,可现在,他觉得她是个更加合格的学生了。
至少,她正是他喜欢的那种通达、个性、激进、理智的学生。
程景云将茶拿进来,又拿了一碟糕点,他知道张枕书其实吃不了多少,但还是次次都热情地招待他,汤宗毓付的薪水不在少数,程景云希望汤惜君可以多学到东西。
张枕书喝了两口茶,程景云才记起来说:“枕书,这个,不是特别烫,正好可以喝的。”
“谢谢你,我正好觉得口渴了。”
“别说谢谢,我家先生说了,孩子要是不听话,你就严格地对她。”
张枕书对程景云微笑,说:“我看起来很凶吗?”
他笑的时候轻勾着两边嘴角,看起来俊朗、亲切,他不因为学识渊博而高高在上,相反的,他和程景云这样低微、自卑的人都聊得来。
“没有没有,看起来不凶。”程景云连忙地摇头,说道。
待续……
第60章 陆拾·择日赤绳系定
汤宗毓这幅样子,陌生人只要瞧一眼,就知道他是怎样的家境出身、怎样的脾性为人,他买了汽车,回家的时候,汽车在胡同里响,穿的衬衣是一种昂贵熨帖的料子,连走线的细致都要比过平常人;他往往是拎着公文包等待程景云开门,程景云将门开了,他就迈着利落的步伐走进来,程景云将他的公文包接过去,问候他:“热不热?”,亦或是说:“惜君在写字看书呢。”
甚至,汤宗毓在看向别人的时候,也自然而然有着高傲睥睨,他不会经常笑,带着封建环境残存的阶级感,只是,叫别人多想的他的这些秉性,他自己是没有察觉的。
张枕书在见过他几面之后,更加确定了对他应该疏远,他们是两个不同环境中的人,追求不一样,甚至是站在对立面的。并且,张枕书觉得程景云在残余的压迫中过着旧时代的生活,而这一切的来源都是汤宗毓。
能感觉到的是,程景云有些畏惧汤宗毓,两个人不是平等的关系,所以这种表现是自然会有的,程景云倒是很少当面称他为“先生”或“少爷”,程景云说起话来很轻,但平常也会惊讶、会笑,不过他和汤宗毓交谈的时候,往往是很冷静的。
汤宗毓进房里来了,他没有什么问候,张枕书问候“汤先生”,他只是颔首,将他打量一眼,再低头看一看汤惜君的功课,他终于说话了,说:“要辛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