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天鸿显然是很精明的,他需要洞察汤宗毓的神情,然后一点点、慢慢地聊,直到触碰到事实,他对别人的私事没那么多兴趣,但汤宗毓现在算是他的挚友了,他觉得自己的猜测和好奇是善意的,所以聊一聊也无妨。
他往上弯着嘴角,将汤宗毓打量一番,说:“你看看,你都自己收上衣服了。”
“收衣服怎么了。”
汤宗毓作势要给他一拳,郑天鸿却给汤宗毓递烟,又恭敬地递火,说:“我家里好歹是做生意的,也有在江南的亲戚,打听打听就知道,你家在绍州的买卖是我们这种小打小闹的生意不能比的。”
“别讲这些,像是很生疏。”
汤宗毓吸了一口烟,他往更远处走了一步,还抱着堆衣服,看样子,他是打算和郑天鸿聊聊了。
“你为什么要和景云来这儿过日子?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会觉得奇怪,然后会觉得你有故事。”
汤宗毓摇着头,说道:“我没故事。”
“嗯嗯,没有。”
郑天鸿在继续调侃着汤宗毓,吸着烟在他面前大笑起来,汤宗毓现在的样子确实不像位少爷,甚至连落魄的少爷都不像,他体贴程景云,叫他留在房里休息,然后,就自然而然地出来收衣服了。
事实上,汤宗毓是很想倾诉的,在十几岁时,他能随意将自己和程景云的事说给朋友们听,纵容他人对程景云的误解、轻视、调侃,他自己那时候并不尊重程景云,将他当做少爷们都会养的那种有时限的玩物。
现在呢,汤宗毓不能随意地把他和程景云的事情说出口,因为他们是互相钟情的关系了,他担心别人会有轻视和误解,所以变得十分谨慎。
郑天鸿说:“行了,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了,我没有其他的意思,你也不要多心。”
“我不是不想说,”汤宗毓说,“我能说,但是你得先猜。”
“你养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