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容歪头看了看自己毛茸茸的肚皮,再舒展羽翼,确认这次依然是鸟, 但既非猫头鹰、丹顶鹤, 也非孔雀或鸽子, 而是一只体型较小、飞羽被剪的观赏鸟, 正站在铜架子上,腿脚并无绳索铁链拴绑。
还好,不用再送信。
抖动羽毛, 她展开翅膀,悄声下地,趁小七没注意, 四处蹓跶。
绕至山水条屏后,赫然见太子斜斜依靠在坐榻上,手捧书册,专注翻阅。
原来,这人躲在屏风后……
晴容好奇心起,摇摇晃晃走近,惊觉他在读《香事记》,心下百感交集:殿下为彻查余家案,忙中竟偷偷摸摸研究香道?对她这小国公主不放心?
“哥,‘知所先后,则近道矣’,下一段是什么?”小七发问。
夏暄头也不抬:“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
“……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小七继续往下念。
晴容无所事事,依稀见包裹屏风边缘的铜片被擦得明晃晃的,啪嗒啪嗒踱步而去。
“镜中”所见,她通体羽毛雪白,头脸至下颌为淡黄色,腮边有两款橘色圆斑,头顶黄色羽冠,眼睛乌亮泛红,喙呈象牙白,竟是一只外形亮丽的小鹦鹉。
“小家伙还臭美,”夏暄见状莞尔,抓起两颗松子冲她晃了晃,“来!赏你。”
晴容本不愿吃“嗟来之食”,又觉长夜无聊,壮着胆子扑腾上榻,抓起松子,笨拙地撕咬。
“哥哥在玩六叔公的鸟吗?”小七背诵声停,离座探头张望,“要不……您留着?”
“搜刮别家的小动物,却成天往我那儿塞!”
“不是我讨的,是他老人家今早非要塞给我,说是海外富商所赠。瞧它笨的,连松子也不会剥!既没辩哥聪明,又没憨憨好玩……”
晴容回头瞪他一眼:辩哥和憨憨,不都是本公主么?
“谁说它笨?它听得懂!”夏暄伸手挠鹦鹉头,“再说,脸蛋两坨腮红多别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