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惊叹,这男人从九十九级阶梯下三步一叩爬上来,虔诚如去往拉萨的朝圣者。
他站在最高处,对她说新年大吉,平安如意。
电话响起来,噩耗从远方传来,上帝静静微笑,这只是不大不小玩笑,看你挣扎看你苦恼,最终跪倒在足下,大唱上帝保佑。
满世界黯然的死寂的灰。
山风呼啸,似百兽在耳边嘶吼
他的手有些抖,在大衣口袋里掏了许久,摸出烟来叼在嘴里,打火机却见鬼了怎么也打不燃,好不容易火焰窜上来,他用手挡着风,护着摇曳的火焰,手却一直,一直一直抖,似病入膏肓,垂死挣扎。良久才点燃了嘴里的烟。
深吸一口,凉风冷气都吸进肺里,夹杂着呛鼻浓郁的烟糙味,尼古丁灌浇一身,止不住咳起来,越咳越厉害,像是害了痨病,一整个肺都要咳出来。
他按着胸口,蹲下来,喉头腥甜胸口俱裂。
精致的卷烟从唇上不慎掉落,辗转几步,滚落绿树葱葱的万丈深渊。
他捂着嘴,抬头不住地看四周景物,眼珠不停转,仍止不住,便抬眼看天,朦朦方过黎明的寂寞苍穹,苍穹里都是她闭上眼睛时的画面,长睫毛,粉生生的小脸蛋。
爸爸爸爸,零零落落的光影里她小小身子跌跌撞撞跑过来。
诺诺乖,又在等爸爸?
有没有好好吃饭?下午去哪里玩了?爸爸给你带了礼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