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文初笑,笑得勉强,眼角皱纹如刀刻,“乔乔,是不是心里还怨我?”
她摇头,泪在眼眶,偏偏还要强忍,“爸,我不恨你。”
“那还是怨我。”余文初不知被什么呛住,咳了一阵,咳红了眼,“乔乔,你一直是爸爸的骄傲,可惜风光的时候没让你享着福,临了还得让你给我收尸,爸对不住你。”
她脑中紧绷的弦断了,再也克制不住,俯下身哭得肝肠寸断。
余文初亦流出眼泪,但他忍得住,想得透,很快收声。
到时间了,中院的法警过来提人。
余文初自知大限将至,最后一句话说给余乔,“过你的日子,别再回瑞丽。”
余乔捂住嘴,尽力掩盖哭声。
看守所民警与法警交接工作,余文初卸下手铐脚镣,五花大绑,押向法场。
余乔追出两步,很快被民警拦下,只能靠着墙根慢慢蹲下,依旧死死捂着嘴,哭也不敢大声。
余文初对法警说:“我死也有人替我哭,值了。”
三辆警车陆续开走,武警警戒,交警安排沿路车辆,直到将他们送到指定地点。
不知道从哪辟出来这么一片平原荒地,漫山遍野都是杂糙乱树。
余文初脚下无力,几乎是被两个法警提起来扔到空地。
旷野下无人私语,漫山只剩风声,来回呼啸。
法医检察官验明正身,执行法警弓步下压,枪声响起来,惊走了枝头的红腿小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