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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姓盛,在法兰西学院建筑系念书对不对?”

战俘漆黑的瞳孔陡然放大,发了狂一样不停挣扎,叽里咕噜地一会俄语一会中文,他一个字都听不懂。但他问:“亚历山大?”

…………

心照不宣。

海因茨把照片撕下来揣在兜里,举枪对着空荡荡的树林扣动扳机。

“滚!永远也别让我再看见你!”

盛斯年回过神,陡然间似猎豹一般冲进空旷的原野。

大雪仍在继续,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很快覆盖住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

汉斯躲在树林外面,远远听见一声枪响,没过多久他的少校先生就从矮树林里钻了出来,脸上还带着一缕愁容,但显然比之前好看很多。

“就要到圣诞,你想要什么礼物?”海因茨突然问。

汉斯愣了愣,搞不清楚状况,“要是能有个温暖炉子就好了。”

“别做梦,这事儿连我都不敢想,元首让咱们四个人分一件棉衣,冷起来只能从红军身上扒衣服。”

正说着,天上飘下来大把的红军宣传画,海因茨捡起一张看了看,忍不住骂了句脏话,“去他妈的臭狗屎。”

汉斯凑过来看,宣传画上印着个德国小孩儿,下面写着,“爸爸,我本以为你会在圣诞节前回来。”

谁都没能回家,这个冬天注定成为历史中的烈狱。

圣诞前夕,莫斯科周边气温已骤降至零下45度,不要说人,连枪炮都已经成为废物。战争间隙士兵们不敢合眼,唯恐打个盹儿就被俄罗斯的冬天送去见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