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然死鸭子嘴硬,“知道了,男公关,上山下海九九八十一道功夫。”
陆慎被他气得没脾气,好半天还没收住笑,直到她满脸嫌弃地说:“还笑呢?再笑要露出鱼尾纹啦。”
这一下踩中痛脚,他收住笑,冷着脸问:“嫌我老?”
她连忙认错,“没有没有,我是关心你。七叔,佳琪最近推荐我一只眼霜,很好的,我借给你呀。”
“给我还用借字?”
她立刻改口,“是孝敬,算我孝敬您的。”
“三天不打,皮痒了是不是?”一说出口就觉后悔,但反观阮唯,居然毫不在意,仍然是笑呵呵模样,歪在他身上撒娇。
“我知道七叔舍不得,这次去北京,记得给我带礼物。”
他心底舒一口气,暗自庆幸,“想要什么。”
“想要惊喜,你慢慢想好不好,怎么这么懒每次都要我提醒。”
“我发觉,你讲话越来越放肆。”
“对,你做好心理准备,以后会更加没大没小。”扬起脸来,满脸都时“你奈我何”。
陆慎笑:“很好,我很喜欢。”
她居然听这一句听到羞红脸,钻到他怀里躲起来。
真像养女儿,他抱着她内心感叹,却又想,到底是为什么,江碧云会狠下心折磨她。
谁知道她曾经承受多少苦难,谁知道笑容背后隐藏多少艰辛,他不知道……他痛恨自己的无知与麻木。
如果当年他肯细心一点……
“咚咚咚——”阿忠在外敲门,提醒他适当节制。
“不早了,明天还要赶飞机,你早点休息。”
她抬起头,直顺的长发乱糟糟,抱怨说:“把我吵醒了就要走。”
“没办法,公事重要。”
“好吧,反正我比不过一台手提电脑。”
“不要乱吃醋。”
她拨了拨头发,起身送他,“外面大雨,你路上小心。”
“好,照顾好自己。”
“放心,我很懂事的。”
陆慎站在门边,拨开她额前一缕乱发,笑笑说:“现在最怕你说懂事。”
“为什么?”
“你永远不懂事才证明我够努力。”
“好深奥。”
“那不必想,快去睡。”
她踮起脚在他脸侧送上甜甜一吻,眉眼含笑仿佛仍然年少。
他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只碰一碰她的脸,无言相对。
阿忠送他下楼,陆慎叮嘱他,“我走的这几天,劳烦忠叔照看她。如果有人来……多帮她一点,至少锁住她房门。”
陆慎走了,房间又空下来。
她不再笑,心情不佳又不肯躺回床上,只好绕着房间踱步。
在床边时脚下不知踩中什么,低头看才发觉,是一段深棕色长卷发,仿佛有人在床底藏一颗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