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天起,岳星疏发现自己跟李飞的距离愈发遥远起来。

明明在学校里也经常碰见,李飞冷淡的神情也跟之前没什么不同,可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一样了。就像超市货架上码得整整齐齐的可乐瓶,每一天始终都存在着极其微小的变化。

他冷漠的目光如浮游一般,穿过早春稀薄的日光,穿过茂密生长的柳枝,穿过每个人的头顶,落向没有边际的远方……

有那么几个瞬间,岳星疏觉得自己其实从未靠近过他。

仿佛那片天文望眼镜中看到的浩瀚星海,看似近在眼前,实际永远都无法触及。不知为何,岳星疏忽然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他匆匆涂抹掉自己方才的速写,合上了本子。

“岳哥,你在画什么啊?”有人挤过来跟他分饼干吃。

“没什么。”岳星疏拿了一块,转头发现1班的大巴车已经开走了。

女导游在车前介绍春游的行程安排,混着一路的欢闹。

岳星疏什么也没听进去,他感觉有点晕车,吞了一颗晕车药就开始睡觉。

“岳星疏,你还好吧?脸色好差啊。”坐在他旁边是班长周强,到了目的地后还好心扶他下了车。一堆人围过来,跟看猴子一样,“岳哥咋虚成这样了,昨天通宵了吧?”

岳星疏也是第一次晕车,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随口道,“我是被你们吃辣条的毒气熏到了。”

“呼吸一会新鲜空气就好了。”

话是这么说,可岳星疏吹了会风,也没觉得好到哪里去。

今天的景点都在岛上,下了大巴又上了轮渡,风风浪浪的颠簸,不少人都开始感到不适。岳星疏的反应更强烈,还没靠岸就吐了。他压根没吃东西,除了别人给的一块饼干,对着塑料袋吐了一会,胃里一阵阵泛酸。

“岳哥岳哥,帮我抽张ssr。”

和他一样留在岸上休息的学生大部分都玩起了游戏。一个认识他的邻班男生抱着手机过来,显然是听了他“单抽ssr”的名头慕名而来。

岳星疏不喜欢玩抽卡游戏。因为抽卡游戏是为“抽不齐”又有强迫症“想抽齐”的人设计的,而他经常想抽什么卡就能抽什么卡,这么玩就很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