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太太挡住了张井然的视线,声音又低又哑的说:“让她发泄一会儿吧。”

张井然闻言,还不放心的想要往里看,薛太太却已经把门关上了,然后昂着头一步一步离开,目送着她离开后,马上要升为部长的前会长助理看向张井然:“副社长,里面怎么办?”

张井然眼神复杂的看了眼被紧闭的门,抬起了手,想到之前自己看到的那个眼神,又默默地放下了,张井然也压低了声线说:“算了,让社长一个人静一静吧。”

其他人都没有异议,现在已经是凌晨时分,目测今晚的觉是没得睡了,虽然不能所有事情一晚上都处理好,但至少也要先安排一些处理流程,薛氏集团的会长去世,全国媒体都在关注,与其让他们乱报道,还不如自己先公开出来,与薛会长有交情或者跟薛氏有合作的企业,都要通知到,还要安排后事,开追悼会,每一件都十分繁琐,而且稍有不慎就会对薛氏集团产生不利的影响,但景荣身为直系亲属,正在悲痛当中,身边又没有其他撑得起场面的长辈,张井然便很自觉的揽过这个重任,也不管景荣了,他有条不紊的把事情一件件吩咐给薛会长的两位得力助手,能让薛会长信任有加,他们能力自然是不用多说的,而且肯定也是薛会长这边的人。

等张井然一圈吩咐下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以后的事情了,他这才反应过来,都这么久了,在病房里的人居然什么动静也没有,张井然于是朝前面两位笑道:“你们回去休息吧,明天遥遥的忙呢。”

前任会长助理迟疑的看了眼病房:“那社长那边……”

“没事,社长这边我来安排。”

“好的。”这两位也没有逞强,再说了几句,便匆匆离开医院了。

这周围已经没有了,白炽灯光照在空荡荡的走廊上,更显得墙壁一片惨白,这氛围也确实与现在大家的心情很搭,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医院喜欢用白色了。张井然失笑,不能理解自己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想这些有的没的,再一次深深的看了房门一眼,郑允浩终于伸出手敲了两下门,等了几秒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他顿了顿,忽然眼神未变,立刻用力推开了门。

从被薛太太打那一巴掌开始,张井然觉得景荣今天整个人都不对了,之前他以为她是因为这事来的太突然,措手不及,但现在他明显想到另一个方面去了,门被很用力的推开,撞在背后的墙上,发出一声巨响,病房里依然安静,这么安静的氛围张井然都感觉不到一丝人气,而且他故意发出这么大的声音,就算是一头猪在睡觉,也该被吓醒了,可是跪坐在地上,然后大半个身子趴在病床上的人却没有丝毫反应。这个状态明显印证了张井然的猜测,他快步走上前,一边走一边大声喊着景荣的名字,她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张井然走进一看,在满头青丝的衬托下,更显得她脸惨白的吓人,也看不出来到底是睡着还是晕倒,张井然弯下腰,刚想把景荣抱起来,正好看到她斜放在床铺上的左手腕,最靠近血管的位置,有一条已经凝结成暗红色的伤痕,虽然很浅,痕在白皙的肌肤上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