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你,你一口一个学姐的叫,把我都叫老了,还又提起我伤心事,单身狗也是有人权的。得得得,我还有份文件没打,先挂了。”手机那边很快传过来嘟嘟嘟的声音。
田品滇用左手手摁了手机的电源键把它重新放回荷包里,原本他手里头正搅拌着面粉。他瞅了瞅在大口玻璃杯里和了一半的水和面粉,又看了眼灰白相间格子墙纸上挂着的那个时钟,然后干脆把面粉连着里头的东西一起倒进了垃圾箱里头,冲洗器具的时候顺带着洗干净了自己的手。
喜欢做美食的人大多是很注意干净的,他原本就非常讲究个人卫生,开始钻研甜点之后就一直往洁癖这条大路撒开脚丫子狂奔不复还了。所幸有先进的机器帮忙,花了大约半个小时,他面前的料理台已然一尘不染,东西全部按照次序摆好放进了柜子里,整个厨房干净得简直不像是有人待过。
等田品滇把所有事情都收拾妥当已经到了晚上十点,他把大厅中央的空调关了,在主卧室里开了冷气。房间的空气有些过于干燥,他看了一眼角落,朝着外头喊了一句:“焦糖,把加湿器带过来,房间里开了空调。”
他的话音刚落,门外头传过来一声软软长长的猫叫:“喵~ >▽< ”
大厅里只开了淡绿色的壁灯,浑身没有一根杂毛的大白猫从厨房里的箱子上蹿下来,蓝绿色的猫眼在黑暗睁得溜圆,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盈盈的绿光,龙猫形状的加湿器就放在地上的角落里。凭着良好的夜视能力,它很轻易地找到了那个小玩意,然后用尾巴把那个小小的加湿器卷起来,猫爪子下的肉垫让它在地砖上行走时悄无声息。
在房间里把窗帘放下来田品滇只听得门把手转动的声音,然后门被打开,雪白的一团咻的一下蹿了进来。他刚转了个身,就瞧见了地上那个龙猫加湿器,然后肩膀一沉,脖子边上就多了个毛茸茸的东西。
田品滇把日光灯换成了柔和的壁灯,他靠在抱枕上,一只手按摩着猫咪雪白的肚皮,胖胖的白猫眯着眼随着肚皮的起伏发出享受的咕噜声。英俊的田老板有在入睡前理清明日计划的习惯,他调整了一下坐姿,换了只手继续给焦糖按摩,另一只手却拿起了床头柜上的电话。
明日便是周日,按照惯例是他要到店里帮忙的日子,而和学姐的约定是一周前就有的,店里头的事情也只能暂时交给别人帮忙了。
反正有他没他店里都一样的运转,也不缺这一天两天,他在通讯录里翻找着明天能来帮忙的人,这么想着,那个穿着黑斗篷奇葩顾客的形象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他的手一抖,直接把电话给拨了出去。
周日照样是是个艳阳天,“有家甜品”照常在上午九点开始营业,客人的数量和昨天相比没有太大的区别,等到了十二点的时候,墙上挂着的鸽子挂钟钟摆又开始摆动。当它敲响第十二下的时候,店里的员工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门外。
玻璃门上的挂饰被冷气吹得一晃一晃的,然而门紧紧的闭着,并没有一个裹着黑斗篷的奇怪顾客。蔡静游千几个难以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往那个阴影处看过去。擦拭得一尘不染的桌子半边处在阳光底下半边处在阴影里,椅子被挪开了一半,然而上面空荡荡的,别说是人,连根毛的影子都没见着。
他们等了整整五分钟,店里的客人进进出出,女性顾客来了十几个,和那个裹在黑斗篷里身形相仿的男顾客却是一个也无,客人不多的时候蔡静忍不住给自家老板挂了个电话,那边刚接通她就急吼吼地开口:“老板,那个人今天也没有来耶,你说是不是他对咱们这个店终于死心了?还是说他已经想出了什么坏主意?这都五分钟了,我越想心越乱,还有点儿害怕……”
电话那边似乎是在热闹的街区,蔡静听到车子的鸣笛声还有闹哄哄的人声,比较清楚的是个颇为动听的年轻女声,田品滇的声音很快传了过来,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很轻易的就安抚了蔡静同志有些浮躁的心情:“我这边有点儿吵,你稍等一会儿,我找个安静的地方,别着急,咱们慢慢来。”
过了对蔡静很漫长的一分钟时间,电话的那一头总算是静了下来,田品滇的嗓音在电话里同样有些失真,但听上去还是耐心又温柔:“好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挑重要的再说一遍。”
蔡静让另外两位帮忙看着一下,躲进员工的洗手间里又语速飞快地把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这会儿她冷静了许多,不过复述的时候仍旧忍不住添油加醋了几句话,说得好像天就快塌下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