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方矣握着手机低着头发呆,他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把荀理等出来,只知道身后的大门突然发出声音的时候,他立刻回魂转头,看见荀理失魂落魄地站在门内看着他。
方矣起身,跑过去,什么都没说,直接握住了荀理的手。
荀理的一双手冰凉,在这个初夏的午后,像两个天然冰块。
方矣突然想起跨年那会儿他们俩住在荀理家,他无意间碰到荀理冰凉的脚,荀理那会儿开玩笑似的跟他说手脚冰凉是因为没人疼。
怎么会没人疼呢?
方矣现在就很想疼他。
“怎么样?”方矣问,“接下来要做什么?”
荀理上前半步,轻轻将方矣抱在怀里。
他完全没了平时的光彩,趴在方矣怀里,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狼。
“她今年42岁,”荀理说,“未婚生子,从来没告诉过我我爸是谁。”
方矣轻轻地拍了拍荀理的背,以示安慰。
“她生病之前对我很好,每个周末都自己给我做小蛋糕吃,”荀理闭着眼,轻声说,“她生病之后,我再也没吃过蛋糕。”
“荀理,”方矣抱紧他,“哥这就去学做蛋糕。”
荀理笑了:“谢谢你。”
他放开方矣,眼睛通红地看着对方:“哥,她走得一个字都没给我留下,太干脆了,我实在有点儿,舍不得。”
“我知道,”方矣重新握住他的手,说,“但是,既然她要走,我们就好好送她,让她去一个更轻松的地方,也不错,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