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哪来的老乡?当然是你们崖河来的,找你的。”
一句崖河来的,其余蚊帐里纷纷伸出了脑袋,就像到期的鸡蛋壳伸出一片小鸡头一样。
合着这个宿舍里住的都是来自崖河的。
九十年代初城市里工厂到下边的县城和农村招工,主要是招收农村吃商品粮的子弟。
县城的人就不用多说了,天生就是吃商品粮的。
而农村吃商品粮的就少了,主要是教师、粮库水利、供销社等企事业单位。
通常一个地方招一批,到了工厂分配宿舍工作什么的也都是聚堆的。
所以这个小楼里有好几个宿舍都是来自崖河市的工人,而且还几乎是同一批招进来的。
王帆有些诧异,有老乡来找他?
家乡来人通常都是亲戚,都会自报自己是谁,父亲母亲三叔二大爷什么的,如果是童年伙伴也是说出名字,但是说老乡的这还是第一次遇到。
王帆收拾收拾从床上跳下来,走出宿舍,在宿舍走廊里他看到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
青年给他的印象算不上好,感觉有点贼兮兮的,而且他还不认识。
“是你找我?你是?”
“我是高堡乡平山村的,我叫梁凉。”
王帆家是崖河市内的,和高堡乡有几十里地远,他甚至都没去过高堡乡,哪里会认识梁凉。
“我好像不认识你呀。”
“这不重要,我认识你,去年县崖河撤县划市的时候,你上台弹过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