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毁名节,值得吗?”

一把油纸伞突然遮在了头顶,为她挡住满身风雨,耳畔伴随着清润温柔的叹息。

陆燕尔心神一震,抬头,看着白衣似雪的儒雅男子,一字吐出:“值。”

名节哪有性命重要。

“你大可选择逃婚,于你,损失最小。”

陆燕尔也曾慎重考虑过逃婚,可能逃一辈子么?

她从小就知道,这辈子要嫁的人是顾辞,是崇德侯府,即使在外人眼里她如何糟糕如何命不好,她的前半生却致力于学习如何当个大家闺秀,如何知礼识仪,如何变得优秀,如何匹配得上顾辞这个未来夫君。

可她却忘了安和县只是个闭塞的小地方,她再如何努力,如何用三从四德、女戒、各种学识武装自己,都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名门闺秀,她的生长环境决定不了那种真正的名门气度。

那是权贵世家,常年钟鸣鼎食,耳濡目染方能习得。

诚如侯夫人眼里的轻蔑,她配不上他。

如果仅仅是配不上他,她可以百倍千倍的努力,可她嫁给他的下场,唯有死啊。

许是大雨浇透了她全部的心房,放大了她深埋内心深处的悲戚,陆燕尔脆弱地看着眼前的男子,眼里眉梢带着深深的痛意。

“顾辞,你永远都无法知道我曾经有多努力。”

……为了配你而努力。

顾辞心头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