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明眼眸微沉,一把握住她的手,斥道:“老夫老妻,说这种话作甚?”
小陈氏抽出手,将白子扔于棋盒,自顾自地说道:“或许是我们当年做的孽,儿女的婚事才会诸般不顺。宗兼身为长子,年纪轻轻便是大理寺少卿,以后更是要承你的爵位,他的前途可期,我甚是欣慰,而他品性纯良,我亦不担心他会苛责幼弟和妹妹。
婚事上,他却全然不开窍,经历了当年的事,我真怕给他说个不喜欢的姑娘回来。而霜儿这孩子更是固执,这么多年一直倾慕顾辞,当年崇德侯府在京城时,她就经常围着顾辞打转,原以为因着顾家离开京城,这段感情便会无疾而终。可最近,我才发现她竟然跟顾辞始终都有联系,书信往来,这么多年就没断过。
宗元这孩子吧,整日瞎胡闹,心思就没用在正处,若不是有我们和宗兼约束着他,早晚会惹出事非。至于,他的婚事,算了,上面的兄长姐姐都未成亲,暂时也轮不到他头上。”
原以为儿女长大,便能轻松些,可依旧是操碎了心。
“男子三十而立,宗兼也才弱冠之年,因缘之事不必操之过急。”陆阳明宽慰道,“他有功名傍身,只要他想,京城的好姑娘任他挑,我遇到你时,不也二十有一了吗?”
小陈氏白他一眼,没好气地道:“霜儿可是姑娘,姑娘最好的时期就那么几年,过了可就不好相亲。京城与她同龄的姑娘,早就嫁了人,就算没嫁人,也定了婆家。”
陆阳明剑眉微皱:“霜儿的事,的确有些棘手,若顾辞是其他人家的孩子,我们早就同意了。顾魏行事光明磊落,就算对当年之事仍有介怀,却不至于苛责霜儿,但你嫡姐陈氏……就未必了。”
“这件事,是心结。长姐心高气傲,得理不饶人,肯定无法释怀,听说她与顾魏之间的感情也是水深火热,我就怕因着此事嫉恨到霜儿身上。”小陈氏微微叹息。
谁都有过少女怀春的时刻,她也不是那种强拆儿女姻缘的恶人,可顾陆两家结的怨太深了,不敢拿女儿的终身大事去冒险。
她信不过陈琳琅!
“锦婉,我们谁都不曾想到当年的事会祸及到霜儿身上,但愿她能早日明白。”陆阳明伸手,再次握住了小陈氏的手,深情道,“娶你,终归是我卑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