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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笙於他也许根本不只是一个亲人般需要照顾了,他是陵尹竹的责任,是陵尹竹对於过去生活的抵抗和对未来的理想。事到如今,他其实并不一定再需要兄友弟恭,而他依然希望那曾经被这样对待的少年和旁观到这一切的自己,摆脱那些生活,那些记忆,再不要像母亲一样的倾虬於挣扎和痛苦之中了。

他要秦笙好好地,哪怕恨自己怪自己,可是他可以证明给自己也证明给离开人世的父母看,至少他们能找到了他们的人生,可以坚强的好好活下去。

可是现在呢?

这就像一击重捶,打散了陵尹竹的信念和坚持。

命运一次次的嘲笑了他的自以为是和後知後觉。他失败的太过彻底……

沐沈西就这样抱著他,陵尹竹的眼泪几乎濡湿了他肩颈处的一大片衣服,他却一动未动,只是收紧了环在对方腰腹处的手。

陵尹竹并未哭出声来,甚至连呼吸都是尽量轻细的,只是还是感觉的到他口鼻的喘息和泪水的温热。

沐沈西索性小心的把人抱了起来,陵尹竹并未做什麽反抗,他只是把头更深的缩进了沐沈西的脖颈之中。就这样走回了病房。

进了房间後,陵尹竹以为他会把自己放到床上,然後像从前一样离开。可是沐沈西却是选择坐在了床沿,而陵尹竹自然而然的变成是坐在了他的腿上。

心里觉得别扭,忍不住想推开他挣动到一边去,沐沈西的一只手却是揽著他的後背,而另一只手直接压在他的腰上,不让他离开。

陵尹竹反抗的幅度大了,沐沈西侧头要看他,陵尹竹马上紧张的把头埋了回去,他的眼睛肿的太厉害了,不想让这个人看见,手脚自然也只能老实不动了。

记忆中从小到大陵尹竹是第一次这样疯狂的流眼泪,不管是人前人後。秦佑枫和白雅妍死时他都没有哭,而被秦笙欺负伤害时也只是心底暗自难受,面上最多掉落两滴也就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