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陵尹竹没想到的是,彼时再怎麽精神颓靡都始终硬撑著示人的宁呓凝,这一次见到却是昏睡著的。
守在一边的小护士见到他还能认出来的礼貌颔首,陵尹竹怔愣过後用眼神询问这是怎麽回事?
小护士叹了口气摇摇头,陵尹竹明白过来,宁呓凝的状况非常不好。
待小护士离开,陵尹竹慢慢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动静虽然不大,可按以前,睡眠不好的凝凝早该醒了,然而这一次,床上的人却动都未动。
比起前一个月,宁呓凝更加瘦了,面色苍白中夹杂著一层灰败的紫气,唇瓣干涩,连垂下的睫毛都像是毫无生气。而一边挂著点滴的手面早已青红一片,斑驳著都是化验和吊针的伤口。
陵尹竹静静的看著她,连呼吸都放得很轻,他的脑中掠过的都是这半年来每一次到医院探视时两个或调笑或自然的对话,那个面对病痛从来坦然从来不屑一顾的凝凝去哪里了呢?那个明明自己难受的要死却还大张著眼睛开导自己的凝凝又去哪里了?
现在的她更像是被抽走了支撑其全部精力和重量的脊梁骨,一夜之间元气大伤。
陵尹竹忍不住心酸不已。
一直坐到几乎要日暮西斜,宁呓凝才眼睫轻颤,缓缓的转醒过来。
她似乎睡得十分不舒服,侧卧的半边身体渐麻,无意识的轻轻痛吟一声後才看清了床前的陵尹竹。
然而宁呓凝终究是宁呓凝,马上,她的脸上已换上了淡淡的笑容,配合著苍白的唇色却更显虚弱。
而看见她如此的陵尹竹只觉更是不好受,那个会对他毫不顾忌的示弱的宁呓凝也要不见了吗……
“阿竹……”凝凝抬起头就要撑坐起来。
陵尹竹想要阻止她,无奈在宁呓凝坚持之下,只能替她在背後垫上靠枕,让她半歪在床头。
“你这次……可是好久才来看我……”宁呓凝喘了两喘才说完一整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