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个讨厌的小孩。」老医生还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边替他把脉,一边用轻快的语气说,却听不出有讨厌的味道。「你很讨厌他吧。」

江乐夏愣了下,再摇头。「我不讨厌他。」

「可是他让你受伤了。」

「嗯。」轻轻应声,竟没有想象中的伤心愤怒,也没有为周彻找任何借口,周彻的确弄伤他了,身体与心灵同时都伤害到了。

可是他却又觉得周彻似乎也受伤了,而且很痛,比他更痛。

「这样你还不讨厌他?」老医生追问。

想了想,反问:「你认为我应该讨厌他吗?」

「难道不应该吗?」

江乐夏懵懵懂懂,无法理解这段看似无意义的对话,讨不讨厌周彻很重要吗?

「有一个爱喝酒的富翁,他用三分之二的财产买到一瓶他梦寐以求的酒,别人都嘲弄他是傻子,他却笑着说,我是世上最快乐的傻子。」老医生突然不着边际的说起故事来。「值不值得这种事是自己说了算,别人的想法是别人的,就算这个富翁因为又买了一瓶酒而变成穷光蛋,只要他高兴,别人又有资格多说什么呢?」

江乐夏似懂非懂的望着他,觉得老医生好像是个散发智慧光芒的哲学家,净说些摸不着头尾的话。

「讨厌他就讨厌他,恨他也无所谓,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事。」神情慈祥的再道。「同样的,喜欢他就喜欢他,爱他也没关系,一样都是理所当然的,不需要刻意压抑任何感觉,也不用太委曲自己,那个孩子在你面前只是只纸老虎,你不用怕他,下次他敢再欺负你,你就用爪子抓他或用牙齿咬他,狠狠打他一巴掌更好,让他知道你也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