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时刻,已没有人记得去数卿越究竟在空中旋转了几圈,他们只是怔怔的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卿越。看着那个在空中几乎停滞了身形,做出一圈又一圈空中旋转的昔日荣耀之光。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慢了下来,仿佛之前被卿越的联合旋转所带回过去的人们又因为他的这一次跳跃而缓慢的回到了现在,回到这个有着近万人来场观看的索泽西体育中心,因卿越在空中的一圈又一圈旋转而在此拨动了记忆的时光机,回到了这里。
当卿越开始起跳的那一瞬间,弗雷尔就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恋人……
太高了,他跳得太高了。如果是这样的高度,配合着这样的旋转速度……就这样摔在冰面上所产生的结果几乎是弗雷尔所不敢想象的。那是……卿越在练习中都从未达到过的高度,也是他在此刻摔倒后便不可能继续完成这场长节目的高度。
在这一刻,仿佛已经明白了卿越究竟想做什么的阿列克,科内斯,楚炫,尼奥利多,爱娃以及夏尔曼几乎都在这一刻将身体挪到了座位的最前端。他们几乎不敢相信不按常理出牌的卿越在请与他同期的弗雷尔在如此重要的一个赛季担任了他的教练之后究竟又做了什么。
少年时期的记忆就这样清晰无比的跃入脑海,脸上还有着婴儿肥的卿越执拗着说着他和那修约定好了要跳五周跳的画面就这样与眼前楚炫所看到的一切重叠。
“天……他究竟想做了什么……”
在楚炫不禁发出这样的呢喃声时,坐在贵宾包厢室里的那修也不禁站起身来,以手掌贴着贵宾室的玻璃墙面,睁大了眼睛几乎无可想象的看着距离他所在之处不远的冰场,更看着那个倾尽了年少时的梦想做出了这个跳跃的卿越,他唯一的学生。
阿克赛尔四周半跳,这是那修曾在私下练习时完成过的跳跃,他也知晓卿越有着不输与他的跳跃天赋以及比他更甚的努力。可他却是完全没有想到……少年时玩笑般的一句话,卿越真能在此时完成,更告诉这个世界……他曾经梦想着的那一切是能够存在的。
因为那份触动心灵的震撼以及感动,那修竟是睁大着眼睛,望着在空中完成了五周旋转的卿越,并在不知不觉中落下了眼泪。
在众人的屏息相望下,完成了那个炫目跳跃的卿越以冰刃触碰到了冰面。那是一个……延续了卿越轻灵飘逸空中姿态的落冰。即使这个跳跃对于膝盖的冲击力极大,但卿越几乎没有给人一星半点的……膝盖艰难的做着缓冲的印象。他就这样在落冰后向后滑去,自然得仿佛它本该就是如此,它只应如此一般。
依旧是一个美到几乎令人窒息的落冰。除了卿越之外几乎无人能完成的落冰。现场所观看着这场比赛的人几乎都被卿越的这次仿佛不该出现于这个世界上的跳跃所弄得久久不能回神,而卿越的长节目用曲却是在此时再一次变换了旋律。久违了的鼓点再次出现,而木吉他的弦音此刻也以更为强势的姿态出现在了众人的耳中。
几乎不用任何的提示,似乎所有人都在此刻明白了卿越这套长节目的编排在这里究竟意外着什么。它意味着……迷失以及混沌的终结,以及破晓一般,将曾经的奇迹再次带回这里的回归。
希望重新照耀进他的心灵,也同样照耀进这片沉寂已久的冰坛。而那份与荣耀和尊严有关的战意也再一次的燃起。
在这一次的奥运会比赛之中,他注定是一个如此特别的存在。即使在短节目之中只获得了第三名的成绩,可谁都知道……他是如此的特别,与那天参加比赛的所有人都是如此的不同。
已经结束了自己全部的比赛,只是在冰场外看着卿越滑出自己长节目的那些年轻男单选手们看到卿越在如此激烈的大半段节目之后竟还能滑出如此有力且激情无比的步法展示,近乎不可思议的惊叹起来。
该说在卿越他们所处的那个时代之中,卿越的体力从来就不是糟糕的。然而众所周知,跳跃,尤其是在空中进行多次旋转的跳跃会耗费惊人的体力。即使是一名体力十分充沛的男单选手,在经历了不止一次的四周跳以及连跳之后,他也很可能会无法完成一套颇有激情的步法展示。
可卿越竟是不知是发了什么疯,在那样的跳跃之后……竟是直接接入了一段仿佛燃烧了热情以及向往的步法及舞蹈展示。
再没有人比阿列克更了解在这样的一个新的规则体系之下,想要夺冠的节目应该拥有一套怎样的步法编排了。因此,他几乎在卿越跳出那段漂亮不已的编舞时就明白金牌可能已经与卿越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