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并没有朱批这个名字,选择了押后,等待陈有德的水利螺旋压力机的诞生,再行放赏。
如此朱批圈名,这次的奇功牌共有四枚,徐四七、赵要承,陆子才、欣克敬,暂时押后的有陈有德,审核未过的有刘老七。
朱祁钰对着刘老七的名字犹豫了很久,最终决定不放奇功牌,而是给了一块头功牌。
赏罚分明,有等同于上阵夺旗之功,自然要给奇功牌,但是刘老七的功绩显然还不够大。
朱祁钰将手中的名单交给了兴安,嘱咐他,将所有人包括刘老七和陈有德叫到泰安宫来。
他抬头看着天上的月牙,马上就要过年了,天上的月亮已经变得一道牙,很快就会消失在天边。
大明正在他的手中逐渐转向,这一年以来,朱祁钰做了很多,但是似乎也就是在讲武堂泡了一年、办了一个石景厂、搞了一个兵仗局铸币,又弄了个计省和劳保局,确定了一些方向。
还在太庙杀了一个败类。
朱祁钰不知道自己干的好不好,皇帝是没有ki的,也没人考核他,京察更是查不到他的头上来,朝臣们都会拍马屁,石亨是花心思,胡濙是吹得天花乱坠,其余朝臣的奏疏,那更是吹的满天星。
就连于谦除了让陛下稍安勿躁以外,也就炸皇陵的时候,说可以先降等再炸,其他时候,也从未说陛下哪里做的不好。
石亨带着一帮讲武堂的武将,对陛下给的待遇十分满意,对掌令官监察肉刑之事,也是一片叫好。
陈镒说,夸,夸上天去,夸他一个如临九霄,朱祁钰现在正是充斥在这种氛围之内,所以他始终不敢懈怠。
当失去批评的声音的时候,反而是最危险的时刻。
兴安将诸多臣工交待了泰安宫的御书房,专门设立几个凳子,既然臣子们不说,他就自己找问题。
朱祁钰和这些大工匠们好好的聊了许久,详细的了解了石景厂、兵仗局、太医院的日常起居等事,才让兴安送他们出门。
朱祁钰和这些工匠聊天,颇有收获,比如徐四七就提出工匠学院是不是可以开设夜班,提高一下识字率,以现在石景厂的规模和产量,再目不识丁,是无法胜任了。
而兵仗局的陈有德就对自己的水利螺旋压力机颇为有信心,但是对银匠缺失比较担忧,还有感谢了陛下给的超高待遇。
太医院的陆子才提出,样本的数量不多了,希望陛下能够多抓点奸细,正大光明的送进太医院里去。
对于这一点,朱祁钰和陆子才达成了高度一致的共识,但是奸细显然是有点不够用了。
林林总总,朱祁钰和他们聊了很久。
“大明啊,蒸蒸日上。”朱祁钰和这些出身普通工匠却有着极多贡献的人,聊了许久,他们的待遇极好,自然是极尽赞誉。
但是也有待遇较差的人,这些人的声音通过缇骑们不断的汇集到朱祁钰的手里,朱祁钰有的则是亲自做出批示,有的则是打到工部去解决。
总体而言,一切向好的发展。
朱祁钰弄这个御书房,除了见工匠代表,还要见一见百姓的代表,当然不是那种缙绅代表,而是他把名单随机挑选完,交给卢忠,让缇骑出京带回京师。
“陛下歇息,臣去燕兴楼了。”兴安俯首告退,陛下要休息了,但是兴安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休沐期间,官邸不设门禁,因为京察,许多官员要走,许多官员要入京,这不设门禁,燕兴楼的生意算不上火爆,但也可以说是人满为患了。
兴安和卢忠沟通了下泰安宫的值守,随后又到王恭厂检查了一圈火药储藏和防火。
而后兴安才来到了燕兴楼,脱掉了鞋,穿着袜子走进了隔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