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陈懋推进的速度,比朱祁钰平叛大军还要快,堵死了叛军南下之路。
最终王骥等人被兵谏,全部抓捕。
陈懋没必要为了一个逆臣贼子,搭上自己和自己子孙的前程。
“陛下,臣…”陈懋这是第二次见到陛下,第一次是在南京城下,南京安定后,他立刻带兵南下平叛,所以他也摸不清楚陛下的秉性。
朱祁钰笑着说道:“宁阳侯但说无妨。”
陈懋深吸了口气说道:“陛下平定交趾僭朝,臣以为不在交趾,而在麓川,若是麓川戡定,交趾才固若金汤。”
“若是只征伐交趾,不过是无用之功罢了。”
陈懋的发言很大胆,但是他的发言和讲武堂的庙算的结果是相同的。
大明军到了,他们就溜到麓川之内,和大明军队玩捉迷藏。
等到大军离开之后,他们再复叛,挑唆百姓,如此反复,疲于奔命。
这麓川八大宣慰司,解决之后,交趾才有彻底被平定的可能。
朱祁钰笑着说道:“朕知道宁阳侯担心,这也没打算立刻平定交趾黎朝,进攻和防守之间是有间隔的,大军疲惫,不宜出动,交趾之事不急。”
陈懋长松了口气,满是轻松的说道:“陛下圣明。”
朱祁钰和陈懋聊了许久福建的事儿,福建的农庄法依旧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因为大军平叛迅速至极,那些返乡缙绅不敢生事,但是大明大军撤退,他们一定会死灰复燃。
对于三年一换防之事,朱祁钰和陈懋又聊了许多,最终确定了福建需要长期派兵驻守,就驻扎在月港市舶司即可。
石亨带着四武团营,将已经开始积极改造的叛军俘虏,交给了归来的南京京军、三凤阳卫军的宁远伯任礼、平江伯陈豫。
石亨留下了三百掌令官,负责看守和教谕俘虏,期满回京。
朱祁钰在宁阳侯回到南衙的第七日,带着锦衣卫离开了南京城,石亨会率领四武团营在半月后紧随其后归京。
徐承宗在大皇帝走后,摆了宴席,和新的两淮盐商商总棠樾鲍氏的鲍志敏,两江海商商总横林费氏费亦应见了一面。
徐承宗十分郑重的说道:“陛下已经离京,我知道你们在消息出来的时候,心头无不松了口气,甚至大摆宴席庆贺。但是我提醒你们,陛下虽然回京了,但是景泰新政,也是要推行的。”
“若是觉得魏国公府架子小,压不住尔等,那陛下忙完了北衙之事,再至南京,你们小心的就不是自己的脑袋,而是全族上下的脑袋了。”
徐承宗的话非常的平静,他说的是一种规矩,陛下整治了一番南直隶,若是这帮家伙还是不肯改悔,再叛,那就只有族诛了。
鲍志敏赶忙说道:“我等不敢,前有胡玮铭、吴炳建、陈广祺之例在前,再做傻事,必然招致大祸。”
徐承宗警告过胡玮铭和吴炳建以及陈广祺,但是他们不肯听,最终被埋在了煤山之下。
神乐仙都数十人从楼上一跃而下,砸进了秦淮河的冰面之上,这场景真的是吓到了鲍志敏和费亦应。
不是死人吓人,而是陛下的手段厉害,他们在没有找到化解的方法的时候,是不会做这种蠢事的。
“你们想发财,也不是不可以,我给你们指条明路。”徐承宗颇为玩味的说道:“陛下手中的煤炭,不就是二十四万叛军俘虏日夜采出来的吗?”
鲍志敏犹豫了下问道:“魏国公的意思是,等这批叛军俘虏期限到了,再做事?”
徐承宗和费亦应倒吸一口冷气,本来三月春风已经暖和了,这一下子又冷了许多。
“你找死别带上我!”费亦应站起来,拉着徐承宗就要往外走!
这鲍志敏和那三个蠢货一样,都在找死!
徐承宗示意费亦应坐下,平静的说道:“咱们大明禁奴,但是海外可不禁奴啊,两位,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要我再说明白些吗?”
“那我就把话再说明白些,密州市舶司,商舶入港,只要不张弓填药,都可入港,二位啊,这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吧。”
鲍志敏和费亦应眼神越来越亮!
“谢魏国公,若是有营收得利,必然送魏国公一成!”鲍志敏和费亦应眼底闪着发财的光芒。
“好说。”徐承宗也不自己要,他吃返点。确切的说,这番话是陛下临行前让他交待出去的,这一成陛下要吃,他只吃个返点就心满意足了。
有些话,朱祁钰不好明说,只好让徐承宗去说。
门里横鬼,他们横不过皇帝,就出去耍横便是!
天大地大,人丁兴旺的世界里,有多少劳动力?
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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