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于谦知道陛下说的有道理,而且他没法反驳。
陛下乃是大明皇帝。到自己家里四处转转,都要躲躲闪闪,这成何体统?
但现敌暗我明,情况不详,于谦还是想再劝一劝。
“朕意已定。”朱祁钰的语气不容置疑。
唐时天子九狩,京师六陷,大唐可以撑下去,大明不行。
赵构能在临安苟且偷生,又把南宋续了一百八十年,但是南明续不住。
在大明当皇帝,就没有退路。
大明是一个高度集权的帝制国家。
而唐朝在唐玄宗晚年的操作下,变成了一个藩镇割据,节度使等同于诸侯的朝代,宋朝则是军头共主为天子,到了南宋藩镇势力极强,韩世忠、刘錡等人在宋高宗的操作下,直接变成了军阀藩镇,割据一方。
岳飞被拉肋而死后,韩世忠隐退秦岭,宋高宗赵构必须要每年给韩世忠送礼,稳住韩世忠。
韩世忠把赵构送的礼,毫不在意的送给了蜂农,换取蜂蜜。
皇帝御赐之物,给蜂农换了土蜂蜜,这本身就是羞辱,但是赵构权当没看见。
南明所谓的江北四镇,其战斗力,实在是配不上军阀二字;高杰、黄得功、刘良佐、刘泽清更是担不起军头的名号。
大明的制度也根本养不出军阀来。
于谦看劝不动,闭目片刻,才笑着说道:“陛下既然要去,并无大碍。”
问题不大。
陛下的料敌从宽,不是胆怯,陛下的料敌从宽,从来都是为了彻底消灭对手。
慎勇,主要是勇,慎重的勇敢。
陛下要到自己家的院子里转一转,他这个臣子当然是做好打扫工作,而不是跟陛下唱反调,说外面风大,陛下避一避风头。
这是自家庭院!
而且护院很强,大明已经不是经过了二十四年武备不振的大明了,京军长期被派遣出京征战,大明军战力强横,也先望风而逃,缇骑优中选优,装备精良,忠心耿耿。
眼下,虽然大明处于冬序之下,可是陛下正是如日中天之时!
兴安是个忠诚的仆人,他很少干预陛下的决定,虽然在大明的体制下,司礼监有很大的参政议政和决策的权力,但是兴安对自己的定位始终是陛下的鹰犬。
陛下做了决定,那就动起来便是。
卢忠本来打算请命为陛下先导,前往松江府,彻查松江府造船厂被民乱焚毁一事,并且梳理松江府事。
但是他还没说话,就被兴安的眼神阻止。
卢忠稍微思索了下,默不作声。
查案杨翰可以去,但是护卫陛下的安全,只能由卢忠来。
卢忠不信任杨翰、袁彬等人,兴安也不信任,毕竟袁彬和杨翰都曾经为稽戾王出生入死。
稽戾王已经死了,袁彬和杨翰是陛下的臣子,可人心隔肚皮,卢忠和兴安都不能冒险,将护卫陛下之事交给杨翰。
朱祁钰在杭州驻跸五日,每日游山玩水,西湖西路有玉泉寺,集庆寺、飞来峰、冷泉亭、灵隐寺、三生石等地方。
三生石在灵隐寺内,是求姻缘长长久久的地方,冉思娘专门去了无相铜炉,请几盒姻缘香,还把两撮头发绑在了一起,放在了盒子里,埋在了三生石之下。
陛下和冉思娘前行之后,兴安让人把盒子挖了出来,带走了。
巫蛊镇魇之术虚无缥缈,兴安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
朱祁钰这五日,和冉思娘打情骂俏,日子算是逍遥快活。
冉思娘给自己的面色光悦脂里面添加了益母草和三七粉,这两种都是活血和消肿的良药。
而且这面色光悦脂,光悦的不仅仅是面色,陛下对她的身子也是颇为着迷,陛下体力极好,冉思娘不想败了陛下的兴致,这日久了,佐以药膏,也不是不能承受。
“在干什么?”朱祁钰的手在冉思娘身上游动,引得配药的冉思娘脸色变得羞红。
朱祁钰见状也是一乐,笑着问道:“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爱害羞,这是取悦咱的手段,还是咱家冉娘子的脸皮薄啊?”
这么久了,冉思娘还是那么爱害羞。
“这是白天…”冉思娘害羞的耳朵都红了,她低声说道:“夫君想看我什么样,我就是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