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们买铁锅是为了铁,不是为了生火做饭。”
大明的铁锅质量上乘,都是直接熔铸打造兵器,所以才如此的昂贵,一口锅就可以打造一把刀,或者一百五十枚飞钱。
龙江造船厂早就收到了消息,李贤、徐承宗忐忑的等待着皇帝的视察。
“这衙门真是阔气。”朱祁钰下了车就看到了五丈有余的大路,两头石狮子不怒自威,四道门柱撑起了衙门的大门,朱红色的大门在白雪之下,熠熠生辉。
这从大门望进去,进深得有十余丈,阔气的龙江造船厂。
朱祁钰走了进去,认真的视察了一番,转悠了近一个上午,了解到了平底漕船和海船的不同。
南衙的缇骑们早就走访过了,这船厂的待遇完全按照劳保局的规定,每个工匠一年能领近二十枚银币,待遇极好,连饭舍的饭都是极好。
龙江造船厂,从宋高宗时就已经有了的船厂,焕发了新的生机。
朱祁钰还见了船匠的大把头,当然这是民间的叫法,现在大把头在工会就叫工总。
这种大把头通常都是一个行业的佼佼者,比如朱祁钰见的这位和雷俊泰一样,都是大工匠,只不过雷俊泰是船舶保养和桐油保存等方面的大拿,而面前这位是船舶设计和可靠性方面的专家。
“不错,很不错。”朱祁钰站在龙江造船厂的门前,跺了跺脚,对李贤在南衙的工作做出了高度的肯定。
除了这衙门实在是有点太过于阔气之外,其他都很好。
“走,去织造局看看。”朱祁钰看向了不远处的织造局说道。
李贤面色变了变,这是行程外的安排,陛下没说要参观织造局,但是陛下说要去,他能拦着不成?
当然在大明做官,多少都沾了点料敌从宽,既然陛下要看龙江造船厂,这南京地面上,都是准备很充分。
织造局的纺车全都是詹忠诺的八十锭纺车。
詹忠诺是大明钦天监十大历局中的奇功牌拥有者,改良的八十锭纺车可谓是大明南北通力合作的成果,献出祥瑞的那一天,朱祁钰还被杨善的女儿杨菀刺杀了一次。
而这一次,朱祁钰在南京织造局看到了杨菀。
此时的杨菀安安静静的在纺车周围忙忙碌碌,偶尔还会在对着秀娘说上两句,指点一二。
听到有动静,一看来人,再听宣告,也知道陛下来了。
按照大明工坊管理例,工人若是上工,陛下不宣见,可不见礼,防止耽误生产。
要知道一些工坊的活儿,一停下来,就得从头再来。
“卢忠,朕记得当时让你把她送去教坊司吧,这怎么就出来了?!”朱祁钰的声音虽然平静,但是卢忠还是吓了一跳。
他发誓,他绝对把这个杨菀给送去了教坊司,还叮嘱了一番要特别关照。
“臣送过去了啊!”卢忠的额头都是汗。
朱祁钰往前走了一步,杨菀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跪在地上,三拜五叩高喊:“罪臣女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祁钰眯着眼问道:“你怎么在这里?谁打的招呼,把你从教坊司放出来的?”
杨菀拿着簪子,还不是簪刀去刺王杀驾,简直是美乐宗坐敞篷,脑洞大开。
杨菀是被张昭哄骗,最后牵连广众,是朱祁钰离京前办得一件大案。
很显然,有人在朱祁钰离京之后,在这个案子尘埃落定后,向教坊司打了招呼,杨菀被人赎身,还送到了南衙织造局做秀娘。
杨菀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说道:“民女罪该万死。”
朱祁钰眼睛微眯说道:“朕再说一遍,回答朕的问题。”
“是…都察院左都御史贺章贺总宪!他让罪臣女好好生活。”杨菀吓得一哆嗦连忙说道。
朱祁钰一愣,惊讶的说道:“谁?!贺章的右臂,因为你爹废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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