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院附近三条街的顶级学区内的独门独户三进三出的院子都可以买两座!
陈有德面色变了变,似乎有些愤怒,但还是出列俯首说道:“陛下容禀,这三十七万,其实是为了做账,是从煤市口至石景厂的道路硬化的钱,不仅仅是那单单一个牌额。”
朱祁钰看向了户部尚书沈翼,问道:“陈有德所说是否为实情?单纯是为了做账吗?”
沈不漏是一枚铜板不漏,这么大的一笔亏空,负责审计的沈不漏居然漏掉了?
沈翼出列,犹豫了片刻回禀道:“陈总办…所言非虚,的确是为了方便做账,就将石景厂到西直门煤市口修路的钱,一并并入了这牌额之中。”
如果是修路,这三十七万,看起来并不是很多,朱祁钰的面色稍微好看了些,他知道这件事怕是另有隐情,否则沈翼的表情,不会如此的犹豫不决。
贺章似乎没打算追究到底,这件事显而易见的不清不楚,但贺章而是俯首说道:“臣知其一,不知其二,还请陛下恕罪。”
“嗯,归班吧。”朱祁钰沉默片刻,才挥了挥手示意贺章归班。
这件事,透露着诡异,贺章浅尝辄止,弹劾了一半忽然收回了拳头。
陈有德被弹劾居然流露出了愤怒的神情,但也仅限于就事论事。
沈翼的表情更像是有难言之隐,为陈有德作证,不情不愿。
朱祁钰放下了心中的疑虑,继续主持奉天殿的大朝会。
开封段黄河有水患之虞,河南布政司请旨疏浚;
辽东煤钢厂的煤炭和钢铁产量节节升高,并且开始持续不断的通过水路向关内和南衙运送煤钢,而吉林造船厂全面恢复,整个辽东一片欣欣向荣;
两年共计输入倭银四百五十万两,又创历年新高,而且还在不断的扩大之中,倭国的名田主从守护代,变成了战国代,倭国深陷低烈度战争的泥潭之中,生产生活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但是倭银的产量却在节节攀升,不得不说不愧是倭国;
永平府永平煤钢厂开始投建,永平府在顺天府东北方向,山海关内,拥有丰富的煤炭资源和铁矿,此地有大量的陶土,素有瓷都,此地是唐太宗李世民征高句丽驻跸之地,又叫唐山;
还有某个不知名的名士离世,请求朝廷谥号,朱祁钰也不知道这人是谁,让胡濙拿主意,胡濙也不知道这个名士是何方人士,遂作罢。
连胡濙都不知道的名士,显然名不副实,对大明并无突出贡献,完全不到请谥号的规格。
大朝会进行了整整两个时辰有余,兴安高声宣布退朝之后,朱祁钰留下了贺章、沈翼、陈有德,胡濙和于谦似乎有事,也一并留了下来。
朱祁钰一直坐在宝座上,等待着朝臣们退去才站起身来说道:“随朕去讲武堂。”
大明皇宫没有秘密,就跟个筛子一样,在这里说什么,都是大声密谋。
柳溥对升龙皇宫的渗透,让朱祁钰瞠目结舌,谁知道这奉天殿的宦官、宫婢都是谁的人。
大驾玉辂很大,拉几个人完全没有问题,一路上大明皇帝没有讲话,群臣们都是一言不发。
到了讲武堂的御书房,算是到了朱祁钰的绝对地盘,他走进了御书房说道:“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陈有德是工匠出身,到底还没有贵族化,陛下一问,立刻便脸色涨红。
徐四七当年贪腐钜万,完全是因为不肖子孙,陈有德的两个儿子,不赌不嫖,自然不需要死命的捞钱。
“臣没有贪污,这钱,这钱都是被顺天府给借走了!”陈有德支支吾吾,终于说出了实情。
贺章差点乐出声来,他今天在奉天殿上弹劾,拐了那么大个弯儿,其实还是弹劾的户部尚书沈翼,但是贺章又不想直接把沈翼劾倒,也知道劾不倒,所以才适可而止。
沈翼刚刚带着户部搞了滋生人丁永不加赋的仁政,风头正盛,这件事,还不足以扳倒沈翼。
“咋回事?说清楚。”朱祁钰眉头紧蹙的问道。
陈有德认真捋了捋自己的思路,才开口说道:“石景厂投产的时候,陛下只说在卢沟桥设立抽分局抽分,石景厂利润不用上交。”
“景泰三年,户部郎中王祜、内帑太监林绣提议上交利润盈余一成半,陛下朱批准奏,自此利润一成半上交国帑、内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