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印度种棉花,已经成为了大明势要豪右们发财的新路,印度棉业产业规模,已经快要超过松江府棉业规模了。
天竺人甚至不用阉割,就会乖乖的干活,那边的宗教只能说经过了多次入侵改良后,变得更加有利于入侵者的统治。
朱祁玉环视了一圈说道:“这日,朕坐着车驾出门,撞坏了一家米面店的门板,可是朕是皇帝,米面店老板惊扰圣驾,朕不砍了他就算是好的了,自然不会赔他门面钱。”
于谦立刻俯首说道:“陛下,这故事不合理,锦衣卫不会让这样的事儿发生,陛下也不会不赔钱。”
陛下让宦官们买点小吃都要付钱,更别提这种事了。
这种假设可以假定他人,但是不能在陛下身上假定,皇帝,圣名无垢,功业无亏,胡濙走了,陛下的英名将由于少保守护。
皇帝陛下的英名就是皇帝陛下本人都不能玷污。
朱祁玉想了想,便开口说道:“某个衙内的家人,急于买米,几脚踹开了米面店的大门,买了米后扬长而去,一群人便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米面店的门和倒在地上的米袋,不一会儿,有一些人便理性思考了起来。”
“这位善于理性思考的买米人,就开口说道:这件坏事的背后还有好的一面,你看,这门坏了,是不是修门的工匠有了活儿?要是这门永远不坏,这做门的行当,还怎么赚钱?这修门的工匠拿了钱,又会去向别的商家买东西,这不是促进了经济,促进了消费吗?促进了就业吗?进而得出这样一个谬论来。”
“踹门的衙内家人,不仅不是社会的祸害,还是造福众人的大善人咧。”
朱祁玉拧开了茶杯,让群臣们消耗一下这个故事到底荒谬在哪里。
户部右侍郎王祜不解的问道:“臣愚钝,虽然感觉不太对,但这人说的的确有些道理,似乎好像,这门坏了,反而成为了好事一般,这问题出在哪里呢?”
户部郎中、国子监祭酒、计省吴敬沉思了片刻说道:“受损失的是米面店的老板,他本来应该拿着修门的钱去成衣店购买一件成衣,但是他无法去裁缝那里购买成衣,因为钱用在了修门的工匠这里,而不是在裁缝那里。”
“门匠所起到的积极作用,本应该是成衣店的裁缝所起的作用。”
“我们之所以忽略了这个裁缝,是因为这个裁缝从来没有在故事里出现,而且也不会出现,这是典型的谬论。”
“然也。”朱祁玉拍了拍手笑着说道:“果然是算学之师,逻辑缜密。”
“我们先来看兵部给出的战争之福的说法,巨大的破坏行为能让人们受益无穷,这显然是错误的,兵部所言,战争似乎是对经济是有利的,甚至非和平所能及。管中窥豹,一叶障目,似乎也能看到的只是通过战争才能实现的‘生产奇迹’,战争时期庞大的需求‘累积’或‘滞塞’,会给战后带来繁荣。”
“真的是这样吗?”
朱祁玉抛出了一个问题,让所有人思考之后,给出了确切的答桉:“并非如此,战争之福的谬论,不过是破门谬论套了一层极为臃肿的马甲罢了。”
江渊立刻说道:“臣明白陛下的意思,但,如果战争不发生在大明四方之地内,就不会对大明的生产造成严重的破坏,对大明的生产体系不会产生根本性的影响,大肆破坏具有价值的任何东西,都会造成净损失、不幸或灾难,这便是兵祸,但是大明因此获得了土地、人口、矿产等一系列的生产资料。”
“对大明而言,能够获胜、不发生在本国的战争,可以看作战争之福。”
朱祁玉听闻一愣,这江渊难不成是跟着尼古劳兹修习了低道德优势?这番话如此堂而皇之的说出来,不怕卫道士们指着江渊的鼻子骂他无德吗?
朱祁玉点头说道:“江尚书所言有理,所以要区分内外,当破坏发生在了国内,战争非福,这便是外战急不得,内战缓不得的根本原因。”
“兵祸在国内,那就是纯粹的破坏,是生民凋零,生灵涂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