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初夏,萧暮雨在上班公司里突然晕倒,被同事送往医院。那天,萧潇从医生办公室里走出来,她懵了,眼前人影重叠,沿途病患嘴唇开合,她却再也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她在医院花园里捂着脸嚎啕大哭,她第一次体会了什么叫天崩地裂,什么叫绝望……
萧潇知道萧暮雨病情的时候,他已是骨癌末期,癌细胞扩散很快,医生说:“他不肯接受治疗,坚持到现在,实在是不容易。”
他看起来那么健康,每天笑意浮面的接她回家,每天跟她讲新闻热点,陪她一起看憨豆短剧,这样一个他,怎么会生病呢?
萧潇没有劝他截肢,也没有在他面前绝望痛哭,更不曾问他:“暮雨,为了让我读书,你连命也不要了吗?”
她不劝,不哭,也不问,他住院后,一个病房有三个床位,若是平时没有新患者入住,她会夜间栖息在那里,若是另外两个床位有患者在,她会在夜间躺在他身边。
单人床,他搂着她入睡,住院以后,他和她都变成了浅眠的人,有时候他夜半醒来,触摸她的背,会发现她夜间频繁出汗。
有时候,萧潇忽然被医院走廊起夜声惊醒,她会撑起身体,屏息看他,然后手指缓缓探到他的鼻息旁,察觉有呼吸,这才想起自己竟忘了呼吸。
2007年7月末,她和他坐在医院大厅里,一起看憨豆短剧,她问:“暮雨,03年,你为什么要和纪薇薇在一起?”
他低笑,轻轻抚摸她的发,将她揽靠在肩上:“潇潇,你知道的。”
对,她知道,所以她不再问。
夜黑了,多年前男孩背着她回家,对她说:“别害怕,我和爸爸都在呢!”
多年后,男孩靠着她的肩,呢喃轻语:“不见,潇潇。”
9月2日,萧潇从梦中惊醒,闷热九月,她的身体是凉的,但却诡异的出了一身的汗,寝室很静,新舍友正在熟睡,床头风扇还在呼呼的吹着风,萧潇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然后关掉电扇,穿衣下床,简单洗漱后,她离开了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