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卫来看,忽然大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那时候21岁,我冲动,我鄙视坐在车上的人,当然,也不排除心底有一点妄想:你们撤离了,我在最危险的环境里坚守,等局势稳定下来,我会获得你们想象不到的荣誉……”
“但现在我后悔了,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永远不会下车,我不怕别人说我懦弱,我会第一个冲上车走。”
“我一直做噩梦,梦里,又会被扔回到那个时候的卡隆,周围都是大雾,雾里传来广播和长刀在石板上拖磨的声音,然后我一直找车,找那辆车身有un标志,可以把我带走的车……”
她全身发抖,卫来搂紧她,凑到她耳边说:“别说了,岑今,不要再说了。”
岑今没再说话,把头深深埋进他胸膛。
卫来想起她第一次做噩梦的时候,在飞机上。
醒来的时候,她要吻他,被他推开后,说了句“我不记得刚刚发生什么了”。
再然后,那一夜就过去了——现在回想,那一夜过的,也许很艰难。
他低头问她:“我现在吻你的话,你会好受点吗?”
不管合不合适,男女间亲密的举动有助于转移注意力和缓解失控的情绪。
岑今说:“你抱着我,我好很多了。”
卫来说:“好。”
他不再说话,静静听她呼吸,她身体在放松,情绪在变缓——噩梦会放大人一瞬间的情绪,尤其还是在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