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飘进廊前,又化了些许开来。陈恨一脚踩在上边,若不是他死死扶住了门框,他能直接把自己给摔死。
“我……李砚……”他一时情急,不自觉就喊了皇爷的名字。
匪石劝道:“侯爷,天也晚了,您要不先去睡吧?我想皇爷不会对您怎样,皇爷抓不住咱们造反的把柄,而且我看他……”
“你懂个屁,杯酒释兵权知道吗?人家没做错什么的都那样了,我……”陈恨整个人靠在门上,继续道,“手底下兄弟们都散了,多拿点钱,连夜就走,等风头过了,再找个好主子。你若是得了机会,也快走。”
“那侯爷?”
“我不是和皇爷还有点旧情么?我想法子勾搭勾搭他,教他免了我的死罪。”陈恨叹了口气,回过神来,觉得勾搭这个词,用得也太奇怪了。
“侯爷快去睡罢,夜间冷些,小心冻坏了。”
匪石再劝他两句,也就下去了。
……
陈恨吹了灯,一个人爬回床上去,抱着自己的被子瑟瑟发抖。一半是冻的,另一半是怕的。
他和李砚那点旧情,哪里能抵得过造反?
五马分尸,炮烙之刑,千刀万剐,恐怕都不足以平息天子之怒。
谁知道李砚重生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重生前的李砚可爱得要命,就是只做朋友,陈恨也很喜欢他。经历了造反这种事情,还是很亲近的人造反,很难保李砚不会变成暴君。
而且跑是跑不了了,禁军就在外边守着。
陈恨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离李砚远一点,最好三五个月、三五年都不见他。这样一来,李砚说不定就忘记他了。
可是明日就是除夕,宫里有除夕宫宴,他身为忠义侯,不可无故推脱。他为了造反,还早早地就跟李砚说让他来忠义侯府赏花,男人说过的话,那就是放出去的马,也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