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也是他上的折子要辞侯爵,没有侯爵,他不在乎。只是谁知道李砚还给他加码,顺手就把他弄进了掖幽庭。

——还是用奴籍把你在宫中钉死了,最为妥当。

陈恨哭丧着脸想,不但如此,他还把李砚给惹毛了,李砚彻彻底底地疯了。

——竟教你与朕都忘记了,朕原本就可以对你做些什么。

他要做些什么?陈恨是完全猜不透了。

他跟在李砚身边这么些年,只要是关于李砚的事情,他自认为没有他不知道的。谁知道李砚重生一回就全变了。

老猫抓住老鼠之后,一般不直接吃,要玩一阵儿,把老鼠玩得奄奄一息了再吃。

陈恨觉着自己现在就是这只老鼠,被老猫压住了尾巴。

老鼠再叹了口气。

这回进掖幽庭,就算是把老鼠甩到猫窝里了。下回老猫在窝里一翻身,爪子微微一动,他的喉咙就要被划破了。

陈恨有时想直接问问李砚,问他到底要什么。他要什么,自己毫无保留地全都给他,只求他别再吓唬人了,快把造反的这一页掀过去吧。

若李砚非要他的命呢?陈恨三叹,那才是真要命呢。

养居殿偏殿内,陈恨换上掖幽庭中人所穿的蓝裳。蓝颜色的衣裳染起来方便,所以掖幽庭中人都穿这一身。

时隔一年,他再穿这身衣裳,感觉还挺熟悉的。陈恨挽起袖口,再提了提衣摆,就是这衣裳有些大了,他觉得自己被装在一个蓝颜色的麻袋里。

掖幽庭中人没有父兄在身边给他们加冠,所以此间人一辈子都不曾束冠,只是用与衣裳同颜色的发带将头发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