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邵峰神色徒变,下狠力攫住她的肩膀,看到她吃痛地皱着眉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他抱紧她,顾不得周围的人投来的目光,焦急地说,“小冉,还有办法的,我们走,我们到国外去,跟伯父伯母一起到国外。”是他放弃得不够彻底,那么他都愿意失去,除了她,他什么都能舍!

夏小冉恍惚地怔了怔,冰凉的手指搭上他宽厚的手背,然后一点一点地将他的手抽离,彼此交握的手已经失去了温暖,一生的承诺也烟消云散,感觉就像有一条无形中裂开的鸿沟,让他们在不经意间已经隔着千山万水,永远只能隔岸相望。

她摇摇头说:“没有用的,能不能相爱是两个人的事,能不能在一起却是两家人的事,我自己可以无所畏惧,可我不能用家人□情的赌注,还有你,他们再多的不是也依旧是你的至亲,你真的能放下吗?”束缚他们的是亲情这张无形的网,去哪里都摆脱不了的。

邵峰被她的话问住了,就因为是至亲,所以他至始至终都采用沉默对抗的方式,他太过了解他父亲的手段,从小到大都是他服从父亲的命令,他从不曾了解自己到底需要的是什么,而反抗的结果不过是两败俱伤,其实这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软弱?

他还想说点什么,却听到温淑芳在走廊的另一头招手,激动地喊着:“囡囡,快,快来,你爸爸醒了!”

夏小冉面露喜色,抬脚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看到他傻傻地站在原地愣望着自己的背影,她的心里涌上了一抹酸楚,她张唇说了几个字,然后坚定地往母亲的方向走去。

他已经不会思考,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可他看懂了她的意思,她说:音乐家,对不起。

这次,是真的不再相见。

对不起,我食言了。

对不起,我不能再握着你的手一起走下去。

也许再也没有人,再甜甜腻腻地对他喊,音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