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如常,只是她感觉自己的记忆力好像减退了,贴身的小物件丢三落四总找不见。比如肚兜、丝绦、香囊、手帕,还有耳珰、戒指、珠花。曾怀疑侍女偷盗,可翻过之后什么也没找到。又怀疑姜国君王使坏,用计将他暴打一顿,贴身物件照丢不误。

某夜梦见了那个孩子,圣巫女哭着醒过来,忽然耳边传来布料撕裂的声音,然后寝房的门被人推开夜风灌进来。

她坐起身,借着朦胧月色,看见床柱挂幔帐的铜钩上挂着一缕月白绸缎,取过细看,好像在哪里见过。

当即燃灯清点饰物,发现搁在枕边的香囊不见了。将那绸缎拿到灯下细看,圣巫女咬唇,眸光闪了闪。

从那以后,每逢十五月圆,总有一个身穿月白长袍的男人深夜潜入寝房。有时站在床边静静看她,有时坐下给她掖被角,极少时候忍不住俯身轻轻亲吻她的额头、唇角,絮絮说:“怎么又哭了?”掏出手帕小心为她拭去泪痕,半天才道:“罢了。实在想儿子的话,朕将他还你便是,再不想你夜夜流泪。”

随后起身,临走时将枕边昨夜她才换下的肚兜收入袖中。

可能溪边云雨,让她动了凡心,越发渴望他的触碰。

有一回月圆之夜,她故意将所有贴身饰物都藏了起来,只在身上穿一件绣鸳鸯的大红肚兜。子夜他轻手轻脚推开房门,如常在床边静静看了一会儿,目光落在床头怔住。转身朝窗边妆台走去,小心翼翼打开抽屉,里面空空如也。踱步向衣橱,仍是空无一物。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呢喃,吓得他抬步要走,回身见幔帐后女子翻了个身躺平睡去,锦被大半堆在床下,露出胸前大红肚兜衬得肌肤欺霜赛雪。

喉结上下滚动,男子几步走到床边,抬手撩起幔帐眸光深深望着月光笼罩下的娇艳女子。手指颤了颤,抚过女子白皙的脸颊,弯腰去吻她的唇,心中一个声音缓缓说:“天宫寂寥,怎比万丈红尘中片刻欢愉?有妻有子,何苦回去受相思入骨之苦?人族代有才人出,独少一个你不足为虑。”

男人的手才触到她腰侧,忽然像被什么烫了似的收回去,蹬蹬倒退几步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