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点工要来了,你吃完快走吧。“我对他说。”
他走过来面对我,低下头,摊开手掌,手中那块脏兮兮的橡皮泥已经不是一坨的形状,而是一把钥匙,连卡fèng都栩栩如生。
他把它放在我的手上,说:“这个可以打开任何房间的门。你可以去试试!”
说完,他接过我手中的炒饭,回到电脑旁,戴着耳机继续旁若无人地玩游戏,头也不回地吩咐我说“把门给我带上,谢谢。”
我带上了门,那把还带着他体温的小钥匙停留在我手上,像个我解不开的谜。
钟点工来的时候,他就一直躲在里面玩游戏没出来。好在我妈的房间一直都锁着,所以钟点工也没起什么疑心。但我总是害怕她发现什么端倪,说话结结巴巴。直到晚上八点钟点工离开我家,眼见门关上,我拍拍胸脯才算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却看见池轩站在我身后,他总是这样神不知鬼不觉,我胆再大也尖叫出声。他手里端着空碗,丝毫不对吓到我表示抱歉,反而一脸无辜地对我说:“饭太咸了,有水喝吗?”
“谁家没水喝?”我气得呛他。他笑嘻嘻地把油腻的饭碗扣在我头上,在我反应过来之后碗从我的头发上滑落,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我只好去拿来扫帚,把它扫了。
在我扫的时候,他一直盯着电视机,慢慢喝着自己从饮水机接的水,一眼都没看我。
我发现,我其实没那么讨厌他。
至少如果此刻他不在,我就是孤单地对着电视一直到倦意袭来。尽管大人们不是刻意,但今晚,我们终究是被他们遗弃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