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堂很精彩的课,甚至像一场秀,台上台下的人仿佛都用足了心思,只等一个精彩的谢幕。下课铃声响起,有男生把腿放到桌上,故做轻松地说:“卜果老师,下一次来,要记得带上女朋友哦。”
全班乱笑。
卜果把一只粉笔头轻轻地扔到那个男生的身上。然后大声地说:“你们这帮猢孙都给我好好听着,过了暑假就高三啦,考不上重点大学一个都别来见我!”
“喳!”教室后面的一群女生心有灵犀地答。
这回是轰堂大笑。
他的目光越过很多的人,最后定在伊蓝的身上。伊蓝把头低下了,然后就听到他说:“bye,bye。一个都不许送我!”
说完,他大步流星地出了教室。
笑声收住了,没过一会儿,开始有隐约的哭声出现。
伊蓝站起身来,走出了教室。她跑到教室外面的糙地上,深呼吸。萌萌从后面走上来,耸耸肩说:“那些人很无聊,有什么好哭的,肯定哭得我们咱们老吴特没自信。”
老吴是班主任,她的口头禅有点奇怪:“我死了你们才开心。”
天地良心,班里没一个人想她死。虽然她有时候是比较让人郁闷,班会课的时候可以足足讲上四十五分钟不用歇一口气。
“卜果是不错。”萌萌说,“听说他是师大的校学生会主席呢。”
伊蓝想起艺术节结束那天,她的独舞《夏天》是压轴戏,跳完舞下来,他就站在舞台边上,他说:“舞跳得真棒!”
他眼光里的欣赏,是真实的。
只是,音乐已停,一切皆已散场。十七岁的伊蓝早就学会独自承载别离消化疼痛。懂得知足,懂得不该拥有的就不去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