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开身子,我拎着垃圾经过他身边。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他却一把拉住我的手臂说:“看样子太重了,要不我来替你拎下去吧?”
“没事没事!”我赶紧说,“我不是那么娇气的。”
“我知道。”凌夏说,“替你拎垃圾是我的荣幸么。”
“说什么呢!”他的油嘴滑舌让我生出一丝莫名的恐惧,转过身来飞快地跑下楼了,奇怪,本来真的很重的垃圾仿佛一下子失去了重量,变得轻飘飘的。
再上楼的时候,凌夏已经不在了。我喘喘气进屋,妈妈一见我就说:“让你倒一下垃圾,你怎么像跑了三千米长跑一样的?这么大了做事还是这么慌里慌张!”
我慌张?怎么会。
只是,为一场意料之外的相遇感到有些惊讶罢了。
难道今晚他又不去唱歌么?他看了我的诗,到底会怎么想呢?
我在阳台上站了很久,他一直都没有出现,或许他又已经出门到秀水街去了。天边有淡红色的云,一点一点地慢慢翻卷。我站得双脚发麻,正准备进屋的时候他却又忽然出现了,身上的西装早已脱掉,换成了一套很家居的衣服,高大帅气中透出一丝慵懒,害得我盯着他看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还是他先笑笑,问我:“明天该开学了吧?”
“嗯。”我说。
“昨晚我给你发了短消息。”他说。
我心一动:“是吗?我没开机。”
“你的诗写得很好。”他说。
“胡写的,让你笑话了。”
“胡写也写这么好,我更是要五体投地了!”他真的很会说话,这倒是我以前没有发现的。
“还可以给我看看你写的东西吗?”他说。
“好啊。你把信箱给我。我发一个我才写的长篇小说给你。还没有结尾,等你给我一点建议?”
“真厉害。都会写长篇啦?你等等。”他回到家里取了纸笔,写下信箱来递给我。那张纸很小,我们伸长的手在空气中有不经意的接触。我连忙把手收回,纸已经握在手里。埋头一看,信箱的用户名是ken1978,他是1978年出生的吗?那么应该比我大多少呢,我还在这边心算着,那边的他已经猜中我的心思,笑道:“是不是比你大十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