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只有一个枕头,崔梦忱脱了上衣和外套,天气现在挺冷了,这山里气温还偏低,刚一脱皮肤就冷得起了鸡皮疙瘩。
崔星灿见状于是三下五除二把衣服裤子全脱光,身上只留了条平角内裤,他上了床,这床估计年头有点儿久了,不太结实,崔星灿刚上去整个床体就抖了抖,上面堆着的书有垮下来的嫌疑。他钻进被子,对着冷得打颤的弟弟说,“我抱、抱着你,你就不冷了。”
他的体温在这种冷天里就是天然的火炉。
崔梦忱钻进他怀里,满足地喟叹了一声,阖了眼,没到两分钟就睡了。
崔星灿看着弟弟熟睡的脸两分钟,他没动,过了会儿顺着灯绳拉了一下,整个屋子重回黑暗。
“做个好梦。”他在无数个夜晚,都像这么低声说,然后自己也闭上眼睛,坠入眠中。
翌日起床,崔梦忱照例从小结巴身上醒来,他将腿从哥哥身上拿开,崔星灿两只手抓着他的背不让他起来。
他拍了拍崔星灿的脸,“喂,小结巴,”崔星灿闭着眼睛嘟囔了句什么,崔梦忱没听清,他继续说,“快起床了啊,早上了。不然我自己走了啊。”
“走?”崔星灿睁开眼,他还没松开栓在弟弟背上的手,“你走、走哪去?”
“没,”崔梦忱笑了笑,反手抓着他的手,“我说我们一起走。”
“回家。”他补充,然后成功脱离小结巴双手的桎梏。
深绿色的印着碎花的旧窗帘,挡不住穿透性强烈的阳光,他掀开窗帘一角,暖洋洋的阳光照到他的身上,崔梦忱眯着眼打了个哈欠,院子里几声狗吠,大爷坐在安乐椅上摇着腿,也在眯着眼晒太阳,大黄狗围着他转圈圈,似乎也是在追着自己的尾巴玩,几只大肥鹅逃出篱笆,在院子里拍着脚掌四处乱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