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德白的嘴唇是明艳的红色,微微笑起来时,这种颜色便尤为动人,也许是楼道里的灯长久没有维护,暗影将这艳红染成灰败尘封的腐朽朱砂,惶惶的,似是鬼魅啃噬血肉后干涸的残迹。
“我一定是累了。”
米琳望着古德白的背影,喃喃着关上门,她仍旧想着对方温文儒雅的神态,无可挑剔的举止,还有亲切体贴的言谈,可是那抹微笑展露在古德白英俊的脸庞上时,竟呈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非人感,始终令她感觉到一阵心慌意乱。
古德白没有坐电梯,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他慢慢走下阶梯,来到了蓝娇的门外。
门是大开着的,蓝娇坐在客厅的飘窗上,那上头的窗帘已经破破烂烂了,被拽扯下来一大半,半片飘在空中,她似有所感地转过头来看着门外的古德白,忽然幽幽道:“很奇怪吧,压根不认识的人,其实也是连在一起的。”
“什么意思?”古德白很确定对方是在跟自己说话,因为那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我看见了!”蓝娇的声音隐隐带着些许凄厉,失魂落魄道,“红色的绳子,把车子跟他们都勒住了,死了,那些勒住的人,总有一个要死的。”
蓝娇从飘窗上走下来,她的头发乱蓬蓬的,脑袋微微摇摆着:“为什么呢,为什么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似卡带的机器一般戛然而止:“我为什么没有看见阿强的绳子呢,我可以拉住他。”
原来如此,居然还有这样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