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琅。”宋霖抬起没打石膏的手,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拽下来。说“拽”或许有点不恰当,因为宋霖没怎么用力,男人已经顺着他的力道下来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里带着点笑意:“嗯?”
宋霖看着他的眼睛:“我想你知道……有时候不需要那么花里胡哨。”
“我知道,但我是心甘情愿的。有时候有些事是没什么必要,但很久以后,回头再看,或许又觉得挺有意思的,不是吗?”贺琅看着那双深褐色的眼睛,耐心陪他打哑谜。宋霖没有魔力源之后,眼睛再也不是以前故意变出来的黑色,更不可能是强大魔力带来的银色。所以贺琅每次看到宋霖的眼睛,都觉得那是在提醒他一个很严酷的事实。
这个事实让贺琅心口发闷,无处发泄,但他绝不会在宋霖面前表现出来。他总觉得,宋霖作为失去魔力的人,肯定会有更多苦闷难以诉说。即便青年现在看起来风平浪静,但内心的想法,谁也无法觊觎了。贺琅甚至怕他半夜醒来,忽然想起自己的魔力源碎了,就会情绪崩溃,接着做一些发泄情绪的事。发泄事小,伤到他自己事大。所以贺琅整夜整夜守在青年床边,而且面上也总是装得一副普通的神情,就是不想触动宋霖的这根神经。
或许是贺琅想得太入迷,眼神透露了一些什么,宋霖忽然看出了他眼睛里流露出来的一些神色。
“好吧,你想弄就弄吧。”青年即使意识到了贺琅的触动,但也有点摸不清这股情绪从哪冒出来的,只好反过去安慰,“不用这样看我,没事的。”
贺琅被他的话拉回神,笑了笑,低头贴了一下他的额头:“我知道你没事,是我玻璃心了。”
然后男人还握住青年拽着自己衣领的手,亲了亲手背:“扎针的伤差不多都消了,身上其他的小伤也在好转,内伤基本也没什么大问题。等你拆了石膏,就能慢慢正大光明地出去了。”
他这说的是宋霖的石膏还没拆,不方便出去,被别的不知情人看到。毕竟大多数人并不知道宋霖经历了生死一线间,更不知道他曾经重伤昏迷。要是宋霖一副难以动弹的惨烈模样出去,肯定会引起恐慌。
为了不引起民众的恐慌,宋霖即便有轮椅,也只能在屋里转转,暂时还不方便堂堂正正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