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南凭崖这些年的积累、努力、心机都将付之东流。
谷熏用一种关切的目光注视着南凭崖,他可不关心什么股权之争,他只关注南凭崖的情绪。南凭崖此刻看来还不太挫败,或者是他还有信心,又或者是他太爱面子。南凭崖缓缓坐在真皮椅子上,用手指敲了敲火烧石的桌面,又说:“赵莫为,你去仔细查查这宗‘交通事故’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明白了!”赵莫为立即答应着去办。
赵莫为带上门后,这一方密闭的空间里便只剩下南凭崖与谷熏两个人了。谷熏倒了一杯热水,递到了南凭崖的手里,说:“喝点水吧?”
谷熏也没想到,一向自诩心细的自己,现在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只能像个笨拙的男人一样对恋人说“多喝热水”。
南凭崖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又说:“你知道吗……如果你拿一把刀去杀人,把人捅死了,那就是杀人罪,会受到很严厉的制裁。但如果你开车撞死人,那就是交通肇事罪,处理得好的话甚至可以不用坐牢。”
谷熏一怔,似乎明白了什么,双手搭在了南凭崖的肩头,感觉到了手心来自南凭崖身躯的微微颤动。
南凭崖看起来如磐石一样坚定,原来也有这么脆弱的时刻。
南凭崖的胸中像溢满了酸水一样,一颗心脏都变得疼痛,喉咙间涌动着作呕的冲动。
他悲愤、难过——自然不是为了嵩淑善和嵩峻宇。
他为的是别人。
谷熏用手臂圈住了南凭崖的身体。
南凭崖靠在了谷熏的肩头。谷熏的身形瘦削,肩膀比起南凭崖的体型来说薄得像一块木板。但对于南凭崖而言,谷熏作为木板,那是水里的木板,溺水时唯一可以依靠的希望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