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凉不悦回头,见脚步声的制造者是一位穿着灰色布衣的老者,连忙敛起失礼的神色,将程澹揣进袖子里后敛衽起身,在老者走近时拱手作揖。
“先生。”
冷不防被塞进袖子的程澹正疑惑着,听到张玉凉这声轻唤立刻明白了,安安静静把自己蜷成一团,不做出一点动静。
张玉凉是偷偷在养他,避过了府上绝大多数人,自然也不能让自己的先生——即老师——发现他。
老者姓王名岳,号清溪居士,是世间仅有的数名大儒之一。张玉凉自幼受他教导,视他如师如父,极为敬仰他。
老先生为人宽厚洒脱,从不拘泥于礼法规矩,也不许门人弟子过分讲礼,是以张玉凉早已习惯他的突然到访,并不惊讶。
年过半百的老先生高冠博带,衣饰简朴,虽年逾花甲,却有一种山岳之高、瀚海之深的气质,双目炯炯有神,仿佛能看穿世间所有虚实。
王老先生坦然受了张玉凉一礼,抚须笑道:“子瑜闭门读书已有月余,可有收获?”
子瑜是张玉凉的字。瑜有美玉之意,是王老先生为他所取,寄托着望他君子如玉,温润端方的希冀。因他未行冠礼,是而他的字只在师长和几个亲近的好友之间流传。
“回先生,所得不多。”张玉凉谦逊答道。
王老先生摆摆手:“不必与为师客气,你只说都得了什么感悟。”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