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画蝴蝶?”不必看,张玉凉也能猜到程澹笔锋下的线条将簇聚成何等模样。
“是啊。穷尽一生能画好一种形意,已殊为不易,何况我方初学,更需要日日练习,不可懈怠。”
程澹头也不抬,笔尖轻挑细描,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跃然纸上,不说栩栩如生,却也是惟妙惟肖,精致异常。
“你于绘画、琴艺两道皆有天赋,但天赋一般,很难臻至顶峰。”张玉凉弦起音转,言辞略显锋利,却包裹着一层柔软情意,避免伤及程澹,“这一点你很清楚,但依旧学的很认真,倒是难得。”
程澹直起腰来,目光向四周逡巡一阵,随即再次落笔,为腾飞的蝴蝶缀上含苞待放的鲜花和轻盈如雾的草地。
“顶峰处风寒雨凄,我虽无缘一观,却也并不可惜。”画完点缀之物,程澹回首向他笑了笑,“况且,你这个早在顶峰留名之人都纡尊降贵下凡陪我了,我还有什么好惋惜的呢?”
张玉凉错手岔了曲调,惹得程澹笑意更盛,眉梢眼角均是欣悦神色。
祭司大人无奈停止了拨弦。
“我不弹了,你也别画了。”张玉凉起身握住程澹的手,“今日我们不妨来做些别的。”
程澹从善如流地问:“那你想做什么?”
“我见昨日千梦角教你雕刻蝴蝶来着,不知你学会了多少?”张玉凉不回答,反而一本正经问道。
程澹歪头看他,故作惊奇地道:“我记得我与梦觉学习雕刻之时,你正在妖族圣殿寻一册琴谱。既如此,你是怎么知道我向他学习雕刻之事?”
“咳,这个你不用管,只需回答我的问题即可。”张玉凉强装自然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