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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破生死的人值得同情,为此害人害己的人也值得同情,即使她更应该厌恨。前者是世上大多数,而后者多了些令人赞赏的孤注一掷的勇气,虽然这种勇气本该用在其他地方。

沈楚青没有发现程澹怜悯的目光,即便发现她也不会在意。二度入遗迹寻求复活之法已经让她失去一切可以失去的东西,手中握紧的瓶子是她仅有的慰藉,她无法放弃,更遑论回头。

程澹的血液和修为源源不断融入石壁,催发越来越多的沛然生气。这些金色灵光盘旋在神体周身,逐渐将他包裹成茧状,仿佛正酝酿着一个希望。

被这虚假希望迷住双眼的沈楚青自以为抓住了稍纵即逝的时机,捏碎瓶子,捧着那抹脆弱的灵魂试图放入茧内。

魂光如水,缓缓融进茧中,一道虚幻的覆盖着光华下的神体,好像下一秒就会与之融为一体。

表面看起来,这一切都是如此的顺利,神体无魂而有仙气,灵体无躯而有生机,二者十分契合,结合得毫无阻碍,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只是需要时间。

因失血过多而神思恍惚的程澹迷迷糊糊地想,自己总要死的,但张玉凉应该没有沈楚青那么傻,不会将希望寄托在绝不可能成功的复活之事上。

想到这里,他便失去了意识。

霎时,石洞内变故陡生,包裹着神体的金光猛然炸碎,把尚未开始融合的灵魂弹开,也把守在一旁的还没反应过来的沈楚青撞到石壁上。

磅礴的压力寸寸碾过每一处角落,在这股无形的巨力下,石洞开始龟裂、崩碎。灿烂的光线自裂缝间迸射而出,呼啸的风声粗砺而尖锐,宛如某个被压迫湮灭的意志发出的最后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