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第二个故事,程澹宛如喝了一盏浓茶,苦味渗进四肢百骸,却在舌尖上泛起一丝丝甜来。
故事自然是好故事,张玉凉的文笔和剧情从不翻车。虐自然也是真的虐,毕竟写的是小人物的故事,一生忙忙碌碌磕磕绊绊,到老了才得清闲。但在主角人生的每一个阶段,都会发生一些好事,遇见几个好人,冲淡命运赋予的庸碌和平凡带来的苦涩。
苦了一辈子的主角,结局却很甜,儿孙绕膝,衣食无忧,有点像家庭剧传统的大团圆结局,但因为这份圆满来得太过艰辛,所以显得格外的甜。
看完这个故事,程澹的第一反应不是抓着张玉凉夸一顿,而是按着某些沙雕编剧的头让他们看看张玉凉的情节铺设和人物成长,好好看好好学,别把悲剧写成矫情,喜剧写成做作,命运安排写成无逻辑,冲破命运安排写成金手指。
张玉凉的话本流传到后世一定会被影视改编,这一点程澹从不怀疑,毕竟现代影视界的铁律是万物皆可改编。而各个改编版本中总有那么几个烂得千奇百怪千姿百态的,他也毫不怀疑,毕竟编剧们把影视界锅王的人设背得稳稳的。他只希望搞事的编剧们下刀改编时手下留情,别把底子这么好的话本改成某瓣三分力作,否则张玉凉不气活,他都要揭棺而起拿棺材板拍死编剧。
扯远了扯远了。
两个故事读完,程澹心累得无法继续再看下去,正好张玉凉修史修得头大,两人便打算出门闲逛,转换心情。然而他们前脚刚踏出大门,后脚就被炙热的风刮了回来。
“不行不行,外面太热了!我还是回去继续呆在冰盘边吹风吧!”程澹撒开张玉凉的手,在袖子上蹭了蹭汗津津的手,脚下生风地往回走。
张玉凉快步跟上,一缕汗湿的碎发垂在鬓边摇摇晃晃:“凉风吹多了头疼,我们在树下铺一张竹席,坐着乘凉可好?”
程澹想了想:“可以在旁边放个冰盆吗?”
庭院里草木繁盛,又有鱼缸和水池,比屋内还凉快点,但还是热。帝都七月的天气犹如火炉,程澹每天都在被热晕的边缘试探,还好张玉凉用的起冰块,又有话本转移注意力,这才保住了他的猫命。
但是,在屋子里放冰盆和到院子里放冰盆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