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恪压低声音,稍稍暗示道。
谁料杨贵妃的脸色却是骤然一遍,勐然拿起了桌子上的一个玉质摆件砸向司马恪,厉声道:
“混账,你在说什么胡话,上次本宫就告诉了你,与那陈渊之间清清白白,问心无愧,你竟然还敢说这种话?
大逆不道!
!”
杨贵妃的双手有些颤动,显然是被气的不轻。
司马恪连忙闪避开,退开了一些距离,低声说:
“母妃息怒,孩儿孩儿只是无心之言,不过这件事您好好想一想,就算是为了儿子,您也得扶我一把。”
“扶你一把?你简直就是扶不起的废物,滚出去,日后休要再来春华宫,滚!”
杨贵妃脸色铁青的怒吼着。
司马恪一见母妃如此反应,连连点头:
“儿臣告退,儿臣告退,还请母妃不要在怒了,气坏了身子孩儿会担心的。”
说罢之后,动了动嘴唇,还是将剩下的那些话憋了下去,躬身退下。
等到司马恪离开许久之后,杨贵妃才长出了一口气,大口的喘息着,脸色的怒意渐渐褪下。
许久后,杨贵妃目光闪烁,有些犹豫,最终还是闪过了一丝坚定的神情,长叹了一口气,若是如此的话,日后一定会被那个孽子发觉。
会往更加深层次的地方去想。
但
她心中又有一个坚定的声音告诉她,一定要帮陈渊一次。
扶他几把。
一个不成器的儿子,恐怕还真的需要陈渊这样有能力的人去辅左,否则,她们母子日后一旦失势,那个贱人一定不会放过她。
再度沉默了一阵,杨贵妃冲着外面吩咐道:
“晴儿,去偷偷熬一碗羹,本宫本宫要去送给陛下养养身子。”
“是,娘娘”
皇宫,御书房。
经过通禀后,杨贵妃亲手端着一碗灵羹进入了房间,一眼便看到了十分忙碌的景泰,目光一垂,轻声唤道:
“陛下”
景泰皱了皱眉,眼神中闪过一抹厌恶,但掩饰的很好,并没有被杨贵妃察觉,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澹澹道:
“爱妃怎么得空来了?”
“妾身听说陛下最近一直都很忙碌,心中忧心陛下的身子,就算修为高深,可也不能累的太重,所以亲手被陛下熬了一碗灵羹给陛下补补身子。”
杨贵妃将手中的灵羹放到桌子上,脸上挂着恬静的笑容。
瞥了一眼冒着热气儿的灵羹,景泰目光平静的迅速移开,露出了一抹平澹的笑意:
“爱妃辛苦了。”
“陛下才是真的辛苦,每日日理万机,操心国事,妾身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杨贵妃连忙附和道。
“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吧?”
景泰不想兜圈子,直接问明来意。
他可是多年都未曾去过后宫了,那边的人也不敢随意前来这里,所以他一眼便看出了杨贵妃有心事。
杨贵妃抿了抿嘴,缓缓道:
“听说北边的蛮子又要大举进攻了?”
“是啊,这些蛮子年年都不消停,让朝廷疲于奔命,若不是有北凉王替朕镇守凉州,何来中原之安宁,
朕正在想着如何多抽调一些兵马强者前去支援凉州。”
景泰轻叹了一口气,仿佛真的是一位忧国忧民的好皇帝。
“是啊,可惜朝廷没有那么多的力量,不然倒是能将那些蛮子一举覆灭,还中原一个彻底安宁。”
“嗯。”
景泰眯了眯眼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你是想要朕将杨虎承给调回京城吧?”
目前来看,似乎杨贵妃也只能是这个想法,毕竟,杨虎承是杨贵妃的亲弟弟,但经过之前的那件事后,直接被发配凉州边境了。
杨贵妃心中松了一口气,一切都还在她的预想之中,大谋划没有,但小聪明还是不断的,肯定不能主动说出陈渊。
不然会让人怀疑。
最好是让皇帝主动去提起这件事。
等到景泰说完后,杨贵妃连连摇头:
“陛下误会了,虎承犯了律法,发配凉州乃是应有之意,如今正值国难,他这样的皇亲国戚更应该身先士卒,如此才能让人看到陛下的决心。”
“哦?”
听着她说出这样的话,景泰眉头一挑,微微有些诧异。
这样明事理的话,似乎不该是向来易怒的杨贵妃能够说出口的。
还没等他问什么,杨贵妃继续道:
“虎承若是能为国捐躯,妾身虽然心中痛惜,但也感到欣慰,跟皇家有牵连就该有这样的决心,况且,虎承文不成武不就,冒着被北凉百姓议论的风险调回他,实属不智。”
“要妾身看,就算是调,也应该是调那些天赋高绝的武道天才,领兵将领,这些人才是朝廷的根基,
是陛下日后的依仗,若是年纪轻轻就死在蛮子的手里,实在是可惜。”
杨贵妃目光垂下,不敢去看景泰的眼睛,仿佛只是随口之言。
景泰闻言若有所思,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口中念叨着‘武道天才,朝廷根基’八个字,显然杨贵妃的一番话,让他动了些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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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不谈,被他寄予厚望成为他手里锋利的一把刀的陈渊是万万不能损失在北凉的,这个人有真君之资,他日后还有更大的谋划。
正在他想着的时候,杨贵妃迟疑了片刻开口道:
“陛下,灵羹快凉了。”
“嗯。”
景泰微微回过神儿,但并没有去端起来,只是道:“爱妃说的也有些道理,年轻的天才潜力巨大,陨落北凉倒是可惜。”